走出来时,发现那人还在拐角的地方,手揣着兜倚着墙而站,正歪着头看她,孟绥而干笑一声,“你还在啊,纸巾我拿过去了。”
“那边的是你朋友?”他问。
“我同学。”
简斯丞有些意外,“还是学生,读几年级?”
孟绥而下意识又要回答,只是话到嘴边临时一变:“高一。”
简斯丞有点意外地挑眉,“未成年?”
“是呢叔叔。”
简斯丞看她一眼,没纠结她的称呼,继续问:“小朋友大晚上跑饭店来干什么?”
“陪同学和她爸爸吃饭。”
孟绥而有问有答,乖巧的高中生模样很到位。
“未成年就别在外面逗留太久了,尤其是晚上,坏人很多。”简斯丞丢下一句话就走。
孟绥而站着看了一会儿,也准备走的时候,洗手间门口那两人终于过来了。孟绥而以为严兮终于愿意走了,没想到她说要去参加小盛的生日。
“小胜?”
“他。”严兮指着旁边的人,“盛子楮,茂盛的盛。”
“你好。”盛子楮开心一笑,尚有几分醉意。
孟绥而盯着严兮——你跟人家很熟么?熟到宁愿抛下自己的亲生父亲,去参加别人的生日?
严兮咳嗽两声,解释说:“去唱个生日歌,切个蛋糕就走,我都答应人家了,你也去吧,人多热闹。”说完也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就走。
盛子楮边走边问:“你朋友叫什么?”
“孟孟。”
“梦梦啊,这名字好听。”
当孟绥而站在包厢门口,迎着一群陌生面孔好奇的目光时,简直尴尬到头皮都要炸开,她已经看见群众当中有人交头接耳,在窃窃私语了。
比如那边:
“喂,刚才子楮不是跟秦晓出去的么?”
“嗯,回来就换成了两个……美女。”
盛子楮全然未觉,很自然很愉快地跟大家介绍:“这是严兮,这是梦梦,她们特地来陪我过生日的,别耽误时间了,切蛋糕吧!”
“不是得先唱生日歌么?唱完许愿啊!”
“对对对!”
有个人挪到墙边,找简斯丞打听情况:“丞哥,怎么回事?秦晓呢?子楮搞什么鬼?”
简斯丞应:“谁知道。”
虽然孟绥而从头到尾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当点上蜡烛,灯一关,大家围成一圈唱生日歌的时候,她还是尽心参与了进去。
毕竟来都来了。
再看严兮,她仿佛天生就是这个团体里的一份子,几句老调子唱得声情并茂,比谁都投入。
她也没喝酒啊,怎么能陶醉成这样?
灯一亮,有人开始忙活着切蛋糕。
孟绥而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一杯香槟,她拿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正找地方想要放下,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墙边,站着个人。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无声对她说了三个字。
孟绥而假装没看见,随即转回了身,拿着香槟喝了一口。
他说的是——未成年。
其实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喝,但看他说完那三个字,忽然就想喝了。
也不知哪来的叛逆感。
等严兮如愿吃到蛋糕,孟绥而就提醒她该走了,幸好严兮理智尚存,孝心还是战胜了花痴。
老严在包厢里独自饮茶,看见她俩终于回来了,叹了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干什么去了你俩?吃个饭还有溜号的?”
严兮哈哈笑:“有个朋友过生日,过去唱了首歌。”
最后严兮陪老严待了半个小时,结了账,出门叫了辆车,送老严上车之前她千叮万嘱:“爸,到了家给我电话,还有,少喝点酒,我可就你一个亲爹,好好保重身体。”
老严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个人在外面,千万要注意,不要玩弄纯情男的感情,孟孟,帮我看着她。”
孟绥而点头,“知道了严叔。”
其实她刚才已经“玩弄”完一个了。
刚送走老严,饭店门口出来一群人,孟绥而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人群之中的简斯丞,确实很显眼,高大帅气,即便只露出下半张脸。
人群中有人招呼她们,“孟孟!严兮!”
严兮回头一看,跑到已经醉死过去的盛子楮身旁,他让人驮着,嘴巴咕哝着不知道说什么。
严兮摸摸他的脑袋,嘴角噙着无限柔情,一开口就扯淡:“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你我的缘分如此短暂,这就是所谓的露水姻缘吧,但愿来世——”
这话把驮着盛子楮的那人吓得脸色铁青,犹如五雷轰顶。
严兮冲他尴尬地笑,“那边车来了,你们先上。”
她说完一回头,看见身后的简斯丞的时候,严兮倒吸一口凉气,心率上升,呼吸急促,血气蹭蹭上涌,天灵感已经打开,呼呼直往外喷火,险些就要休克。
简斯丞嘴边挑了一笑,“高中生的感情很泛滥。”
严兮的脑子彻底搬了家,飘飘欲仙,很陶醉地问:“什么高中生?”
“好了,走吧。”孟绥而适时跑了过来,生怕严兮胡言乱语暴露了她的年龄问题,临走前对他说:“这位叔叔,请不要随便勾搭未成年人。”
简斯丞没搭腔,忽然摘下帽子,柔顺的碎发滴落眉峰,露出年轻好看的俊脸,眼神淡淡,眉宇之间莫名一股冷痞的劲。
孟绥而的眉心突突地跳。
“呃啊——”严兮一声惊嚎,浑身抽搐,眼看要倒地不起。
孟绥而赶紧抱住了她,“你真是……”
“下次换个称呼。”简斯丞说。
说话就说话,干嘛脱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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