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布局,跟一楼简约的风格截然不同。二楼看上去空间更大,因为有一个开放式的阳台,采光特别好,干净而明亮。
一楼楼梯上去就是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客厅,靠墙的一面有一排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些户型模型,以及各式草编的可爱小玩意儿,有螳螂、蜻蜓了、小花篮……有些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都褪色了,有些像是新编好的,凑近还能闻到青草独特的香味。
虞卿看着这些一下子思绪万千。因为她喜欢,曾经有个人也给她编了好多好多,多到桌子上都放不下,这种味道曾经伴随着入眠。
可惜当时离开花溪村的时候走得匆忙,她一个都没顾得上带走。
刚跟着妈妈到巴黎的时候,她在一家很小的店里看到过一只草编的蟋蟀。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它,虞卿突然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睛涩色的。
店主是个年轻的法国女孩,见到可爱的东方小姑娘拿着蟋蟀抹眼泪,立马走上前来问她怎么了,还说要把蟋蟀送给她。
虞卿拒绝了她的好意,告诉她自己只是想家了。
她想姐姐,想爷爷,也想谢宁暮。
不是谢宁暮给她编的,她才不要呢。她都没来得及跟谢宁暮说再见,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会很生气吧。
没想到江湛居然也会编这个。
可是,不是说他在楼上等她吗,人呢?
虞卿朝四周看了一圈,整个客厅空无一人。而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难道他在里面等自己?
虞卿上前敲了敲门。
果然,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低沉慵懒,却莫名地有些耳熟。
可虞卿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她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只是下一秒她又飞快地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有一瞬间,虞卿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因为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谢宁暮。
江湛是谢宁暮?
虞卿马上排除了这个荒唐的猜测,如果谢宁暮真是江湛,傅默涵不可能认不出来,毕竟昨天的宴会她也去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出现幻觉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谁让谢宁暮昨天这么对她,她都快要有阴影了。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再次在她脑海中浮现,虞卿觉得自己扭伤的脖子更疼了。
虞卿决定再看一眼,以此来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这次,虞卿学乖了,悄悄把门开了个缝,只探了个小脑袋进去。
眼前一片白。
是某人站在了她面前,而她的脸距离他宽厚的胸膛只有一拳的距离,她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再往前一步,自己就该靠着他了。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幻觉。
虞卿抬头看他,就看到谢宁暮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倒是大方,嘴角的伤口一点没遮掩,恨不得昭告天下。
受惊之下,虞卿下意识地往后仰去,脚下一个趔趄,摔了。
动作之大,让本就不舒服的脖子伤上加伤。
谢宁暮没有预料到虞卿会有这个大的反应,伸手去抱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卿一屁股坐在地上。虞卿委屈地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涌出一层水雾,泫然欲泣。
谢宁暮只愣了一秒,就快步上前把虞卿拦腰抱了起来,抱她进屋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虞卿心里一咯噔,又要跟谢宁暮单独相处了吗?
说实话,她现在真有些害怕跟他独处。
他跟六年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怎么在这呀?”
“有没有伤着?”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谢宁暮把她放在办公桌上,手上微微一用劲,虞卿就动弹不得了,再一次被他困在怀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谢宁暮将虞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才反问道。
虞卿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被按住龟壳的乌龟,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谢宁暮的手掌心,她只能垂死挣扎,“我约的是江湛,你是江湛吗?”
谢宁暮没有立马回答虞卿的问题,只是看着她捂住脖子的那只手。
他知道虞卿为什么捂着那里,可惜他偏要明知故问,因为他喜欢看虞卿面红耳赤的模样,“脖子受伤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虞卿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害的。”
“不是已经把痕迹遮盖住了吗,干嘛还一直捂着,手不酸呀?”说着就要去牵虞卿的手。
“别动我的脖子。”虞卿又要躲,脖子处立马传来一阵酸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