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左边侧院,莫小玖所住的那间厢房内,她刚吃完夕食,此刻正在弄墨玩笔,将案情思路整一整,便听门被人轻轻叩响。
“谁?”
“莫先生,我是阿束。”
莫小玖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那位黑袍青年,于是忙去开门。
阿束一进门目光便落在桌案上,便见案上两盏烛灯,灯火映照着数张白纸,纸上写着字,看不分明,上前一看,原来是与案情相关的线索。
“莫先生,听你口音不是云河县的?”
莫小玖知道阿束是想探问自己的来历,她想了一想,笑着道:“几个月前我受了重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噢!”阿束抬眼一脸惊讶,“莫先生还有这等经历?”他见莫小玖笑得不自在,心中生疑,“那莫先生知道自己的姓?”
莫小玖笑笑:“当时我是在山上摔受伤,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后来流落到县城,便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姓名。”
阿束:“那莫先生给自己取的什么名?”
莫小玖:“小玖,你就叫我小玖吧!”
阿束拱手:“不敢,还是叫你莫先生吧!”
莫小玖知道在古代被人称先生,那可是很恭敬的了。
阿束将目光沉到桌案上边,看着虽凌乱却分类有度的纸张,再细看上边写的字,心中暗惊,他方才去找捕头要过捕役们所收集的线索,看过案卷,上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看这纸上所书写的,皆是十分重要的线索,两方相比之下,可见这位莫先生是个能人。但难免心中对莫小玖方才所说存疑,他又抬眼看向莫小玖,问道:“先生已失忆,为何还会有这些破案的能力。”
莫小玖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我这种失忆被称之为解离性失忆。”
阿束听着这新鲜词汇,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后脑勺:“解离性失忆?”
莫小玖点头:“嗯!解离性失忆也就是对个人身份的遗忘,一般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就连以前的生活也被遗忘了。但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影响。”
阿束还是疑惑:“那先生是如何懂得这解离性失忆的?”
莫小玖笑:“呵呵!我也忘记我是如何懂得的,反正就是懂得。”
阿束点头:“知道了,先生都不记得以前的生活,但对自己所学过的知识和所拥有的能力记得一清二楚。”
莫小玖尬笑:“正是正是。”
阿束道:“听先生如此一说,先生受伤醒来后,身上并无路引之类可证明身份的物事,那先生又是如何到了丹花楼?又是如何想到要破除此案的?”
莫小玖见阿束问到这里,心里一个咯噔,揣度着要不要将自己的困境说出来。方才送夕食来的正是丹花楼的两个龟奴,他们可说过,不要让自己耍花招,好好地把案子破了才能离开丹花楼。她如今也不知道这位叫阿束的帅哥哥是个什么来历,万一此人不似表面那般好,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吃亏,想到这里,便暗下决定,还是先将此案破了再说,于是道:“我当时身上还有点银两,便在丹花楼里住下。不过花销过了头,欠了丹花楼的银子,便与那楼里的妈妈说,如果我将这桩案子破了,所欠银钱便一并抵消。”
阿束心道,县城好几家客栈不住,要去住花楼,倒是个风流才子。
莫小玖想着阿束探问了自己的来历,那她也可以顺着来探问下,便问道:“听阿束大人的口音,也不像是云河县的人,但见顾大人对你十分恭敬,不知大人你是在哪里做官?”
阿束笑道:“先生莫叫我大人,我不是做官的,先生叫我阿束就好,我……”一时愣住,想着先前与主子商量的不能透露真实身份,于是道,“我是京城人士,来此游历,不过是与京城的一些官家人有些熟络,顾大人便对我恭敬一些。”
莫小玖颔首:“原来如此!”但见他说话有顿口,显然是有所隐瞒,不过萍水相逢,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位过客而已,她又何必去深究计较。
阿束看着桌案上所写的线索,越看越觉欢喜,抬眼对莫小玖道:“不知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若是有,尽可说,在下恰好在顾大人那边还能说得上两句话,可以与你方便。”
莫小玖正好有所求,忙道:“我需要丹花楼先前两位死者的案卷。”
阿束点头:“好,我这就去找顾大人。”说罢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