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月,离县试只有两日,莫小玖收拾了包袱,跟着虎子的爹爹上了官道。
莫小玖看着漫漫官道,想到上回遇上马匪,便问:“安叔,你隔几日便得在这路上走一趟,可曾遇到过马匪?”
安叔道:“马匪只劫马车,我这牛车上都是些山里边的东西,他们也不缺,自然是不会劫的。”
莫小玖闻言笑道:“那往后走官道,尽量别坐马车了。”
安叔道:“遇马匪也是运气的问题,按那些马匪的规矩来说,一般只劫车队,单劫一辆马车的话,那可能只是凑巧埋伏在那里。”
莫小玖蹙眉,忽地又问:“安叔,我到村里那日是初八,不知道安叔那日有没有在官道上走?”
安叔没经多想便道:“初八那日我已经在县城了,因为初九是谷雨节气,那些大户人家多数都会到寺里进香,以保田地庄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不仅如此,各家各户也会在家里祭祀,我一般会在二月便将山货备足,等到初六便到县城,卖到初九。”语气一顿,“对了,按你所说,那寺庙就在你遇劫的那个地方不远。”
莫小玖拧着眉头回想着那一日,马匪冲到官道时,有足足十多人,而她就一辆马车,正常来说,一个马匪就可以将她劫了,如此想来,莫不是她身后有车队,而她被吓着了,还以为马匪是冲着她来的。再细细一回想,对呀!出城时好像有车队,都是豪装大马车呢!
唉呀!她的一百两银子啊!这丢得也太冤枉了。
莫小玖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待将近城门,莫小玖才缓过劲来。她心道,俗话说有失必有德!正因为她失去了一百两银子,才收获了那些村民的信任,也让她好好地体验了一把古代农村人的生活。这些体验都是很可贵,无可替代的。如此一想,心情便平复了。她看着巍峨的城门,想着明日就要参加县试,心中激荡起来,就像少时她参加中考和高考,后来又参加一系列的专业考试。
进了城后,莫小玖在县衙附近找了个便宜客栈住下。
因这一个多月来,村里的孩子们都认识了不少字,村民们自发地凑了三两银子给她,说是孩子们的学费。
莫小玖平日里受着孩子们送来的食物和生活用品,没想过要收他们的学费,不过如今她身无分文,只得接受,心里也将这三两银钱记在心头,想着将来自己有钱了,定是要奉还。
当夜早睡,次日寅时正便起,活动了会筋骨,再下楼去吃朝食,卯时一到便出门。
县衙的大门于卯时一刻打开,莫小玖发现门前的几位衙役都很陌生,正好瞧见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细看官服上的补子,正是县令品阶的穿戴。莫非连县令也换了?于是问一位衙役车仵作何在,那衙役却说衙门并没有姓车的仵作,又问县令贵姓,衙役说县令大人姓汤。
错觉之下,莫小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又抬头看衙门上的扁额,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
考场设在中院,莫小玖排队进入前院,再跟着一众考生鱼贯进入中堂院内布置的考场,惊见一位熟悉且绝色的男子坐在主监考官的副首位置,此人正是巫时。
巫时正像以往那般,勾着漂亮的嘴唇朝她笑着。
莫小玖想着上回被他掐了一下腰,现在回想一下似乎还能感觉到腰上那块皮肉酥酥酸酸的,心道他虽然长得非常好看,先前在县衙也对她帮助很大,但他一定是个喜欢男人的浮浪公子,想到此便觉得此人非善类,要离得远远的才是。
可就在这时,阿束突然站在她身侧:“莫先生,你当真来参加考试了啊?”
“是啊!”莫小玖朝阿束笑了一眼,她明白巫时在这里,阿束也极有可能会在这里,但看到阿束身上的捕头服,疑惑地问道,“阿束,你们是在这里做官了吗?”顾县令可是极其尊敬他,为何会在这里当个捕头?巫时又是什么小官?
阿束笑道:“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觉得捕头这活儿挺不错的,便在这里要了个捕头的差事。”抬眼看向燕巫时,“巫时他现在在这衙门当师爷?”
“麟风先生呢!”莫小玖就与麟风说过一回话,想麟风那儒雅的模样,应当也是称先生的。
阿束道:“麟风还没有分配差事,但在这里混吃混喝,算得上是个慕僚吧!”
莫小玖颔首:“原来是这样!”又见有考生在看着她和阿束,为避嫌,她对阿束道,“我进考场了。”
阿束点头:“我也得进去给考生搜身,以防考生作弊。”
莫小玖听着搜身这两个字,顿时头皮一麻,她顿步片刻后,忐忑地进入考场。先前她从未想过考试要搜身,早想到她就不走科考这条道了。
考试的时辰是辰时,现在离考试差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