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巫时问:“可有交代是谁拉了尚知府下水?”
阿束道:“正在审,尚知府也一并押进了大牢,金大人现在正在审他。”
莫小玖急着破案,忙道:“我们现在就过去。”
燕巫时却道:“不着急,楼下已备好朝食,我们吃过后再去。”
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莫小玖肚子也确实是饿了,便也没再多说,只跟着他们下了楼。
楼下大堂果然是备好了朝食,两碗牛肉面,阿束也没吃,他让伙计通知后厨帮他也做一碗。
燕巫时其实是见上回莫小玖爱吃牛肉面,这回便也点了碗牛肉浇头的面,可见她还如上回那般,看着面上堆得满满的牛肉浇头便两眼放光,心道这小女子也太容易满足了。
吃过面后,莫小玖昨夜里因宿醉而产生的头疼感已经消失大半,外边停着一辆马车,莫小玖跟着燕巫时一道上了马车,阿束依然是骑马。
到了府衙大牢,尚知府已经交代了,原来他这两年来所收受的贿银一文未动,全部封存在府衙的密室内,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上缴的时候便将它缴上去。但有一点,尚知府不论如何都不敢吐露那位拉他下水的人,他害怕对方对他家人不利。
做官难,做个好官更难!
尚知府在牢里哭诉,自他少年还是一介贫农时,便想着有朝一日若是能当官,便一定要当个清官好官,可谁知官场如那灶上锅,一旦架于灶上,便会惹火烧身,本想明哲保身,可那灶并不会放过他,定是要拉着他一道玩火自焚。
莫小玖旁听了尚知府的肺腑之言后,顿时对当官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心道也不知道她这般费尽心力去科考是对还是不对,不过她只想当个小吏,若是进了乡试,定不会再往上边考,想来也不会像尚知府这般就成了灶上铁锅。
尚知府这边是不能再逼了,他身体不怎么好,一番审讯下来,又经一场哭诉之后,竟是昏死了过去,还好无为道长精通针炙之术,几根银针下去,尚知府的脉博恢复了正常,若不是如此,怕是等不到案子破,尚知府就没命了。
不过莫小玖作为一名法医,自也懂得些救人之道,比如心肺复杂之类的,中医也略通些,但她见证了无为道长的针炙术后,便觉得自己没必要站出来了。
金大人令人将尚知府送回了他的卧房养病,而后将燕巫时和莫小玖请到了厅堂讨论案情。
目前此案最大的疑点便是凶手是谁?凶手在郑同知的书房翻找过,他是在找什么?
本来凶手要找什么,严加审问尚知府或许能审得出来,但没等到审出这个,尚知府病倒了,这病还不假,无为道长把了他的脉,脉相真真切切的。
金大人金灿标道:“凶手的身份怕是只能等王大人回来,或许能有个结果。凶手在郑同知书房找的东西,或许是幕后之人的物证之类。”
麟风道:“金大人言之有理!这桩案子怕是也只能等王大人回来,又或是尚大人能醒过来,将主犯交代下来。”
燕巫时道:“尚知府的家人在哪?”
金灿标道:“尚知府说他夫人半月前带着儿子动身回老家扫幕,这会儿怕是已经在老家了。”
清明时节,定是要回乡祭祖的。
燕巫时道:“这桩案子一出,尚知府又被禁足,幕后真凶想要拿捏他,自会对他妻儿下手,所以想要尚知府说真话,势必要将他妻儿安然护送过来。”
此话一出,在场中人皆是心头一震。
金灿标正想开口说话,又想着先前阿束交代的,他看了莫小玖一眼,才对燕巫时道:“还是巫师爷想得周全,本官这就安排人去将尚知府的妻儿护送过来。”说罢便唤了属下进来,将此事安排妥当。
燕巫时起得身来,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莫小玖,一掌拍在她的纤纤细肩上:“莫先生,府试在际,金大人除了这桩案子外,怕是还得忙府试一事,我们便不打扰了,走吧!”
莫小玖自椅上起来,朝金灿标拱手告辞后,跟着燕巫时走了。
这会儿已是午时正,莫小玖早上吃的那碗牛肉面已经消化,此刻肚腹空空。
俩人上了马车,车厢内,燕巫时挨着莫小玖,侧眸看着她笑:“莫先生,可想去哪家酒楼吃午食?”
莫小玖总觉得这厮笑得格外邪肆,那一双眸子简直是勾人心魄,心道这厮指不定是个妖精变的。
妖精见她不说话,便道:“不如我俩去吃花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