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玖盯着这男人的背面,心道这男人太具诱惑力,但也仅限于此罢了,他是邪物,就像是貔貅,适合辟邪开运镇宅,但绝对动不得心的那种,不然哪天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貔貅一头墨发浸入水中,背上凝出水珠。莫小玖拿起布巾沾了水,擦在他宽窄有度皮肉紧实的肩背上,这回没有搓澡的刷子,夜深了也不好去找人要,因着有钱拿,服务还是得好些,不会像上回那般故意拿刷子折腾他。
好在貔貅也没有为难她,背搓好后,莫小玖便扔下布巾给他出了门,他也没有多说一句。
待到燕巫时洗完穿戴好衣袍推门出来,正见莫小玖候在门外。
他道:“你当真不洗吗?我可以让伙计把浴盆洗好了再给你打一盆水,我在外面等你。”
莫小玖听着有点动心,谁愿意不洗干净就上床睡的呀!于是点了头。
燕巫时召唤来伙计,让伙计去洗盆换水,两位伙计便进屋去忙活了。
待到伙计们忙好,莫小玖进了屋并拴好了门,燕巫时去了阿束和麟风的房间。
这两货的房间内,俩人正为打鼾和臭脚一事闹腾,阿束脱了袜子朝麟风脑门上一扔,把个麟风气得起身一脚踢来,可奈何麟风一介文人,毫无武力值可言,哪里斗得过武功高强的阿束。
燕巫时进门后,果真闻到一股子浓厚的脚臭味,他掩着鼻又退出门去,懒得进门吸那“毒气”。
阿束自然也是个爱干净的,只是平日里忙得很,被爷呼来喝去的,有时忙得连觉都睡不安稳,时时得待命,哪来那么多的时间沐浴,不过这回不容得他不洗了,麟风将他推出门,让他在客栈后院的井边去洗。
麟风其实是个讲究的,但他习惯于每日晨时沐浴更衣,认为如此更加地神清气爽。
正在屋里沐浴的莫小玖不敢洗太久,赶忙地洗净后,便将头发擦干水份又盘起,再将胸束好,穿上中衣和外袍。
已近九月,夜里风凉,如此穿倒也不会热。待到收拾好自己,她又将束胸的绸布在浴盆里洗了,再用旁边盆里的清水过了一遍水,而后用干布巾捆在一起将水份全拧干,再摊在箱笼底层。好在这束胸布轻薄,如今也风干物燥的,经一夜便会干了。
待到忙活完,已近亥时末了,她将门打开,门外貔貅正倚在门框边。
莫小玖似乎已经习惯了巫师爷这番操作,是以她开门时便做好了准备,不过待他近到自己跟前时,心中又难免地狂跳了一番,目光朝屋内瞧了瞧,就像里面是作案现场一般,她心虚得很,生怕遗落了什么女子用物被他瞧见。
燕巫时进屋后伸了个懒腰,便在榻上的里边位置躺下了。
上上房的床榻一般都很宽大,但莫小玖还是有点犹豫,眼见着这地面上是铺的青砖,伙计们来来去去地也不曾脱鞋,地面上还有水渍,要在地上打地铺也不合适。
“睡吧!小玖,明早还要赶路。”
莫小玖不想让自己显得扭捏,只得无奈地坐在榻边,又想着与这厮同一张榻睡过好几回了,虽然每回睡过后都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与他睡一张榻,但很显然,有些事情不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
将就着睡吧!于是坐在了床边上了榻,侧躺在最边沿的位置。可她先前在马车上睡太久了,这会儿睡意全无,翻来覆去个不停。
“不想睡,便起来说会话。”
燕巫时已然起身。
莫小玖睡在外侧,不敢挡着他,连忙也坐起。
黑暗中,燕巫时下了榻,而后便听得火折子“呲”地一声响,屋里缓缓地亮堂了起来。
莫小玖看着烛灯下的那张脸,昏黄的光芒映在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这男人,怎地生得这般好看?
燕巫时举着灯盏走到她跟前,冲她清雅一笑,故意调侃道:“怎地,将我看得这般仔细,莫不是相中我了?”
莫小玖闻言脸上一阵发热,冲他鄙夷一声:“想得美。你放心好了,我可没有断袖之癖。”语气一顿,“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燕巫时将灯盏放在榻边的圆桌上,转眸看着她,颔首:“问吧!”
莫小玖道:“我从县试到乡试,都是你帮我搜身,不知巫师爷是为了哪般?”说罢心里越发忐忑起来,生怕他开口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燕巫时道:“我这人爱洁净,与之不熟之人,最不愿人触碰。而我自第一回见识到你的破案之才,又觉得与你性情相投,便视你为兄弟一般。”莞尔一笑,“兄弟连心,我又怎能忍受让那些不熟之人去搜你的身,自然是要亲自帮你搜身了。”真好把“兄弟”这两字改成“夫妻”呀!
莫小玖尬然一笑:“原来如此!”她觉得这个理由好奇怪,好像有点说不通,但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燕巫时走到榻边,坐在莫小玖的身边。
俩人双双坐在床榻边,这场景也太诡异了,莫小玖忙起身,结果因为袍摆被燕巫时不小心坐住,加上起身太急,一个身形不稳竟又跌回原位,整个身体几乎倚在燕巫时的怀里。
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燕巫时就这般将她抱着,竟是不舍得将她放开。
莫小玖倒是一惊之下,忙着就要站起来,却被燕巫时一把抱紧。
“别动。”燕巫轻柔的嗓音,似耳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