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盯着,眼睛有点花,脑袋有点沉,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梦里,突觉身上一凉,她忍不住紧了紧被子,转身的一秒钟,脑里闪过惊天响铃——屋里还有蛇!
顿时一个鱼打挺坐起来。
一连串动作吓得正爬床的小蛇一个激灵,弹到床尾又滑下去。
睡个觉真不容易,还是它的盘子好,从来不动。
水祝使劲看了看墙边的口袋,还在老位置,没动。
她松口气,去洗手间用冷水拍脸,终于清醒几分。
吸了冷水的鼻子一进卧室,就觉得卧室又闷又臭,药水的味道,蛇腥的臭,闷热的空气,混杂出令人呕吐的气息。
她推窗,拼了大劲也没打开,后知后觉窗户从外面锁了。
她小心翼翼拉开门,眯眼瞟走廊,果然如罗珊所说,干干净净,没有笼子。
刚打开门,罗珊环抱双臂从走廊上过来。
“水水吃饭了没?”
她睡前吃了,但罗珊明显不是问那顿饭,难道一觉睡到晚饭了?
水祝摇头。
罗珊好似松了口气,撅起屁股将她顶进屋,一脚踢上门,把藏在衣服里的碗露给水祝看。
“快快快,我就怕你没饭,给你留的,趁热赶紧吃,我得赶在佣人来前把碗放回去。”
水祝看着碗里的饭和肉,一时五味陈杂,喉咙酸涩。
她没接碗,抬头看着罗珊:“你吃没?”
“吃了啊,赶紧的,再不吃就冷了,肉冷了就腻了,腻了贼难吃。”罗珊把碗塞她手里。
水祝突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她一边扯嗝一边哭:“我、我害死了孔珠粒她们……”她还留饭给她。
罗珊愣了一下,拧眉道:“那不怪你,他本来就想把静静和阿珠扔进去,他是在玩你。”
这一说,水祝哭得更凶了:“嗝——我、我……就是我,就是我乱选才会这样,都是我,我从小到大就不好,小时候她们、她们都嗝——都选C,就我选A,就我选错了,每次、每次都是我选错,我、嗝——我——”
罗珊直接抄起筷子夹坨肉塞进她嘴里。
水祝呜咽两声,打个嗝,不想吃又浪费,最后嚼一口连带哭嗝一起吞下去。
罗珊安慰她:“哎,静静和阿珠都没事,你别自责,别哭啊,我不会哄人,你快吃吧,再不吃,被人发现我也没饭吃了。”
原本只是逗她说没饭吃,结果水祝当真,抱着碗三两口吞下去,一粒米也不留。
罗珊惊了下:这水水的食欲也太好了吧……
她把碗筷藏进衣服,生怕水祝再哭,拍拍她的头,抱着碗溜了。
水祝抹掉眼泪,擦干净鼻涕。
坐上床又怕睡着,于是抵着门坐在地上。
她盯着口袋,心想它一动,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反正也打过那么多蛇了,不怕这种要死不死的蛇。
然而,当人专心致志盯着某样东西时,总能把自己盯成数绵羊的小星星,水祝又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
突然,门被“嘭嘭”地撞击,震得她颤了三颤,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啊”了一声。
她一叫,门外的蛇信子“嘶嘶”狂颤。
蛇、蛇、蛇,门外有蛇。
她扒着墙,眼珠乱找武器,然而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一人一蛇隔着门对峙一阵,只听“沙沙沙”,门外的蛇爬走了,
随后隔壁屋又爆发出惨烈地惨叫。
她三两步跑去反锁门,又挪椅子抵住。
这下,瞌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