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一整天没有回来,水祝一整天不敢睡觉,也不敢反锁门,生怕锁了门,小蛇回来时进不了屋。
她抱紧被子坐在地上,和房门遥遥相对,背梁紧弓,整个人呈戒备状态。
房门一响,水祝从昏睡中惊弹起来,听着门外叫她的声音,才惊觉是佣人端了早餐来。
她看眼床头柜上被黏起来丑不拉几的盘子。
都早上了,小蛇还没有回来。
水祝把被子扔在床上,撸把头发去开门。
佣人把早餐放在桌上,将屋里收拾干净,抱着编织兜放在门口。
“请问水小姐的蛇呢?”佣人问。
水祝左右看一眼,绞着头发尖说:“去散步了。”
“水小姐怎么没有一起呢?”
水祝顿了一下,这个问题该叫她怎么回答。眼睛瞟见封锁的窗户,她立马手指窗户,说:“它从窗户走的,我跟不上。”
佣人依旧面带微笑,在听见她不着边际的话时,甚至没有一点改变,佣人又问:“水小姐知道它几时回来吗?”
几时?这个她怎么知道,那天毫不停留,那么决绝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要回来的样子。
水祝纠结。
正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那扇窗户开了。
佣人还在她面前,但那扇窗户就那么开了,开了。
远程遥控?
她惊讶地瞪大眼,佣人说:“请水小姐务必遵守游戏规则,与游戏伙伴形影相随。”
这是叫她跟着爬窗去找蛇?
水祝颤颤巍巍挪到窗口,探出上半身,只见下面的黑土时不时拱起来,一条蛇尾巴从土里钻出来,带起一瓢黑土,洋洋洒洒。
她扒紧窗沿,立马收回身体背靠墙,认真又郑重地说:“我想起来了!它说晚上回来,晚上回来!麻烦你把窗户锁死,锁死。”说完又有点慌,要是晚上佣人看不见小蛇,她又该怎么办?
佣人笑笑,上前将窗户关上,只是很普通地关上,关得水祝的小心脏砰砰跳,她伸手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
“愿您所言属实,请水小姐用餐。”佣人退到门口,抱起编织兜,“请水小姐恕我多提一句,先生最不能忍受蛇不见了,你们却还完好无损。”
这是变相的警告么。
还不等水祝说什么,佣人已经关上门走了。
水祝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比以往都丰富,全拜那条让她又怕又俱的小蛇所赐。
有点清高的人应该不会吃,但水祝毫不犹豫地坐过去,抱着碗吃个干干净净,一颗米都不留。照目前这种状况,谁知道她还有没有下一顿饭。
吃完饭,水祝站在门背后踌躇不定,要出去找吗,万一小蛇当时就是气太狠了而忘记她这个罪魁祸首没咬她呢,那她现在去找它,不就是把自己这个罪人主动往它面前送么,它一回过神来,准会报仇。
以前她还敢说自己能一脚踩死它,但自从看见它不动声色咬死两条红尾蚺之后,她再也不敢说这种话了。
如果不出去找,它晚上还不回来,被佣人发现,这就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了,佣人的话很明确地告诉她,蛇没了,她也会没了。
她还没回家,还没看见爸妈,还没睡到自己的床,她还不想死。
正天人交战时候,罗珊来了。
她一看见水祝就笑,笑得水祝莫名其妙:“找到路线了?”
“没啊。”罗珊笑嘻嘻地说。
水祝有种不想搭理她的冲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那么欢乐。
她拉罗珊进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的蛇跑了……”
“啊?”罗珊大惊失色,“不是吧?那那那赶紧去找啊,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