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平笑着,一双眼睛都眯成了缝,上下打量林温婉的身子,步步靠近。
“小人怎么在这儿,自然是在这儿等小姐啊。”
林温婉握着簪子的手往前伸了伸,将人逼退了一些,心跳的跟打鼓似的,激动道:“出去!谁准你进来的!”
“哎,小姐独自回了娘家,寂寞难耐的很,小人想帮小姐纾解这寂寞。”说着,露出了一排白晃晃的牙齿。
林温婉强行压着呕吐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下一秒就窜到面前来。
“放屁,给我滚出去!我这儿不需要你!”她激动地破口大骂,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个猥琐男,还是个究极猥琐男。
朱临平不靠近了,摇晃着脑袋从容的坐下来,看了一眼林温婉道:“小姐怕是忘了自个儿还有把柄在小人手里。”
林温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见他动作安分下来,自己也就冷静了。
“把柄?那你也别忘了,你同样有把柄在我手上。”林温婉思虑了一下,不畏地开口说道。
朱临平哪知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皱眉道:“小姐就不怕梁泊翊他知道当初的事。”
“那你就不怕我在丞相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林温婉瞪大了眼睛,硬是做出了一副气派来。
朱临平听了,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刺耳难听:“小姐还是那样天真,我如今在丞相之下任职许久,知晓许多内事,他怎敢轻易将我抛弃。”
林温婉皱眉恶狠狠道:“你若真逼急了我,当心我将你剥皮抽骨。”
她的神色似有几分疯狂,叫朱临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以前的林温婉虽高傲,但若触及梁泊翊的事,她定是会低下她的脑袋来。
他本以此作为要挟,可如今却好像不管用了。
林温婉将簪子抵在咽喉处,一双眼睛血红道:“出去,不出去我便自尽喊人,来了人看你如何应付。”
朱临平慌了,赶紧起身道:“小人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簪子抵在喉间的肌肤有几分刺痛感,她才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
她方才全靠一口气撑着,即便已经冷静下来了,心还是狂跳的厉害。
朱临平这个小人,定是不会长记性的,这段日子在丞相府中,指不定还是要见到他。
咬着嘴唇,林温婉颇为生气的看向铜镜里头的自己,脖颈上的肌肤被刺红了一些。
林温婉回到丞相府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单纯的想过个年。
而是为了阻止一个好好的年变成了白事。
在原著中,盛氏死于这个冬季,至于时间便是在五日之后。
她本想着剧情做出了相应的变化,盛氏也许也不会死。
但不知为何这么想时,内心便有一种负罪感,明知道那人可能会死,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
为此,她还是纠结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
就就在她怔愣的时候,白若回来了,见林温婉魂不守舍的看着铜镜,有些首饰也掉在了地上。
她轻声喊道:“小姐。”
林温婉回过神来看向她,道:“将东西收拾一下吧。”
白若蹲身边捡掉在地上的首饰边道:“夫人喊小姐去吃年饭。”
她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簪子放在盒子里头。
年饭桌上只有五人,林温婉与林成枫对坐,时不时抬头就会看见对方,于是她便尽量不抬头。
可林成枫就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刚夹起碗中的菜,对面的人的箸也跟着夹着,罢了,林温婉不跟他计较默默地收回手。
盛氏都看在眼中,责怪道:“远疆,你妹妹好容易回来一趟,怎能这么欺负。”
林成枫将菜夹进碗中道:“嫁出去的人如同泼出去的水,如今爹在朝中形势严峻,这个关头回来谁知是不是来打听消息的。”
林温婉不禁皱眉,抬头道:“哥哥怎可如此说,妹妹只是想念家人了。”
“哼,之前还在国傩上与梁泊翊亲热的很,怎么这回他没跟着你回来。”
句句扎心,林温婉不想理他。
林玄文本不是个喜欢在用膳时说话的人,此时出声道:“好了,都闭嘴。”
林成枫冷哼一声不再怼林温婉,这年饭吃的也是无滋无味。
外头的雪时停时下,在盛氏的屋子里头聊了好一阵之后她才离开。
撑着伞刚走踩上雪,她便看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十分熟悉——是林成枫。
看他伞上的雪应是等了许久。
林温婉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
就在快要走过他身旁的时候,林成枫出声了。
“我有话跟你说。”
避无可避,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哥哥有什么话要说。”
手上的伞转了转,林成枫朝着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道:“边走边说吧。”
盛氏的屋子与林温婉的闺房相差不远,半刻钟就能走到。
可偏生林成枫走的极慢,林温婉不知他这会儿突然找上自己打的什么算盘,心里头没底。
跟着走在后头,手指头也逐渐冻僵了,只好换着手撑伞。
“你可知如今爹在朝中势力减半。”林成枫走在前头突然说道。
林温婉一怔,头一次听见他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话,不免道:“哥哥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