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正准备关门,才刚将门板抬起来,就见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梁泊翊大喊道:“快救人!”
将她放在医馆的一张榻上,转身揪住了跟过来的伙计。
伙计没看见林温婉的伤势,皱眉道:“今日已经关门了,若是要看病啊,明日再来。”
“大夫人呢?”梁泊翊恍若未闻,盯着伙计问。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明天再来,你这有什么……”伙计歪头去看他带来的人,看到地上的血迹时下了一跳。
大夫在里间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掀开布帘出来道:“怎么回事?”
梁泊翊松开伙计的衣裳,快步走到大夫身旁,作揖一礼:“还请大夫救救我夫人。”
大夫搁下白布走到榻前,看到了人已经痛晕过去,手还捂着右肩。
将她的手拿开看了看伤口,大夫正色道:“这伤口太深了,得快些缝起来,不然就会失血过多而亡,将她抱住别让她乱动。”
说完,大夫便入内去准备针线,梁泊翊弯腰将人抱起来,坐在她的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中。
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大夫将蜡烛拿来,将针放在火中烫了烫,吩咐道:“将她的衣裳剪开。”
伙计拿起剪刀就将林温婉伤口周围的布料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即便是愈合都会留下伤疤,就像一个上好的瓷瓶出现了一条裂缝一样。
大夫将针扎进她的肌肤里,还在昏厥中的林温婉疼的闷哼了一声,无意识的挣扎。
梁泊翊将她更加搂紧了一些。
缝的又细又密,林温婉头上都是冷汗,硬生生被痛醒了,低头一看肩头上带着她血的针线在她的伤口处缝动,顿时瞪大了瞳孔。
“好痛!放开我!”接受不了视觉和痛觉上的双重打击,她拼命的挣扎着。
梁泊翊在她耳畔哄道:“缝上就好,别乱动了。”
林温婉被痛感折磨,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抬手抓住了一样东西就咬住了。
梁泊翊深吸一口气,林温婉抓住他的胳膊就咬了起来,而且咬得越来越痛。
他拧眉没吭一声,也没将她打晕过去。
随着疼痛感的加深,林温婉感觉到嘴里有了些腥味,但她的意识十分的模糊。
大夫拿着剪子将线剪断,擦了擦满头大汗道:“好了。”
梁泊翊看着林温婉痛到失神的目光,将她的下巴扣住轻轻往下掰将自己的手臂移出。
一个血红的牙印就在他的胳膊上留了下来,大夫道:“这牙印怕是要成疤。”
梁泊翊只是默默地将袖子掩住牙印起身将林温婉打抱起来,走之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多谢。”
伙计跑过去拿起银子放在嘴里一咬,牙疼。
“这是货真价实的!”
大夫只是微微一笑却不语。
他怕在渝州多待一日危险就多加一分,于是找了一辆马车连夜出了渝州。
林温婉衣裳上头都是血迹,一股血腥味也留在上头,他只能亲手替她换了衣裳,只是有几分慌乱,系错了好几根带子。
待换好了衣裳将她裹在披风里头抱着,低头看向她的脸庞,一张脸惨白的很皱着眉头似乎还疼着。
他缓缓将她的头拢到自己的胸口,而自己靠着车壁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怀里头的人也不知去哪儿了。
眼皮一跳,他赶紧掀开帘子,与一人对上了目光。
林温婉脸色还很憔悴,右臂垂在身侧,左手捏着叶片正在思考怎么上马车。
她看见梁泊翊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块了,忙道:“妾身只是觉得口渴便去溪边找水喝,这是给爷的。”
将她手中的叶片拿过丢在了一旁,说道:“不必。”
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拿了一路的水被随意丢掉,她有些委屈地道:“爷,妾身拿了一路过来的,挺不容易……”
梁泊翊从马车上下来,惊的林温婉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弯腰将她抱起放在马车上,说道:“伤口刚缝,去里面待着。”
没想到他会说出类似体贴的话,林温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醒过神来的时候梁泊翊已经不见了。
她只能钻进马车里,看着空落落的位置,她想到自己从梁泊翊怀中醒来的场景,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很踏实的感觉。
脸忽的就红了,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因为挡剑才这样的,别多想了。”
说起剑伤,她微微一动胳膊都能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昨夜迷糊之间似乎看见有人给她缝针,也不知缝成啥样了,她赶紧解开外衣低头看右肩的伤口。
针线将伤口缝成一个蜈蚣样,难看的很。
说实话,大夫的针线活真不咋地。
车夫熟悉渝州与平靖来去的路,便交代这条是最近的,只是附近并无可以住宿的地方。
这意味着这两日都得要在马车上度过,并且只能吃一些粗粮。
口味已经被养刁的林温婉委屈的看着梁泊翊将鱼放在木架上烤,她却只能捏着一个干巴巴的烙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