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看了看老村长的面色。
唔,还好,不算太差,就知道自家相公并不反对此事,便笑声爽朗道:“好,家里人多,正好可以互相照应!”
京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心里实则松了口气。
家里没有一个有经验的长辈,还是有这里那里的不方便。
既然人家这么爽快,京域承这份人情。
京家三兄弟回来的时候,京域便将此事告知给他们,让他们下次去村长家的时候记得带些礼物。
一把葱,一个鸡蛋,或一条海鱼,随便什么东西可以,这样才不显得他们上门请人帮忙是去打秋风的。
京冠宝有些羞愧道:“爹……”
京家三个孩子都知道自家爹与姥爷家不对付,这次愿意拉下脸缓和两家的关系,自家爹真的变了很多。
京域出言打断他的自责,“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一切都好说。”
大儿媳妇田氏是个识趣的人。
这些日子也摸清楚了这个公爹的性子,说他疲懒吧,也不是,除了窝在炕上猫冬,还是愿意四处走动,给三个儿子找活计做。
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是没得话说,让她怀孕的时候才没那么辛苦。
说他好说话过了头啊,还真有点,上次与冯家商量聘礼的事,冯家一口咬定要二十五两聘银,公爹也没怎么跟他们扯皮,一口答应下来了。
本来镇子上的姑娘比村里的村妇身份上矜贵一点,再说给田家二十两,那是见田家困难,京家人厚道,愿意雪中送炭。
没想到冯家居然能够狮子大开口,认为他们的女儿一点不比南阳镇上的姑娘差,种田、养猪、捉野鸭、捕鱼都是一把好手,能给家里创造不少收入。
若不是见京植宝求娶诚心,他们冯家还想把女儿多留几年呢,要不然,京家从哪里去找这样能干的媳妇?
关于冯家这个说法,田氏这个新媳妇不方便说什么,但她心里不舒服啊,深究又觉得不应当。
思来想去,只能是孕中多思了。
据田氏所知,京家这几个月要给大房娶妻,准备过年事宜,林林碎碎的事,就是一大笔开销。
她未出嫁前就掌过家,心里有本帐,算来算去,都只算到京家三个兄弟交上去的钱应该花得没剩多少。
但见公爹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猜测京家可能还有一笔不小的积蓄。
得出这个结论,让田氏松了口气,她不怕穷,不怕奇葩公爹极品小叔子,怕就怕没有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有希望,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以前说这个京老头是个会闹幺蛾子的,可自从她嫁进来,所见京家父慈子孝,兄弟齐心协力,可见传言不可信。
啧。
她不是也受过流言蜚语的苦吗?
怎么看不透呢?
说真的,京家除了有些穷外,其他还真说不出有什么毛病。
就连公爹,见田家病的病,小的小,还时不时叫三个儿子上门帮衬帮衬,好让那些看笑话的街坊邻居知道,他们田家也是有一门壮劳力的姻亲做靠山,省得那些贱皮子尽是逮着田家欺负!
就这一点,田氏就觉得自己嫁进京家嫁的值。
这一日,京域从南阳镇上回村,中途遇见了同村村民。
“京老头啊,打哪来呢?怎么总是不着村的?”
这京家也奇怪,三个儿子都去镇子上找活计,半年下来应该存了点银子吧,为子孙后代着想,也应该把房子翻新一下,置办几亩田,家底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积攒下来的吗?
然而,一想到娶一个镇子上的姑娘居然要二十两银子,就让人不免羡慕嫉妒。啧啧,怎么看不出来京老头是个这样大方的人呢?
早知道京家还能拿出那么多银子,他就让他的女儿侄女嫁过去,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可惜被田家冯家抢了先。
不过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一个小的吗?
再过一两年,那个京幼宝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两个哥哥娶妻都要二十两银子以上,他那个最小的应该也是同样待遇。
二十两啊,是村里人一年的嚼用啊。想想都眼红。
京域本是好端端走着自己的路,突然被人拦下,打乱脑海的思绪,本来就有些不悦,见这家伙想从他口中套话,更是不高兴。
不过他也知道,在离开北堤村之前,为了即将出生的孙子着想,不好跟村里人闹得太僵。
“去西滩了。”京域面无表情道。
西滩是方圆数十里比较大的海滩,除了出海捕鱼,挖蛤蜊贝壳,还有就是每年春秋两次的风筝节都是在这个海滩上进行的。
那人看京域两手空空,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他,好似在说家家户户都有活干,就连年迈的长辈也会在家带孩子,怎么你就能游手好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