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沅芷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没想到刘氏居然只卖了这么两个不起眼的东西。
这背后其实还有一段故事。刘氏搬了徐沅芷闺房里的东西,却发现都是一些舞文弄墨的玩意儿,刘氏自己不懂,便先拿了最不起眼的两根墨锭去卖。刘氏为了掩人耳目,亲自去了古董行儿,才把东西拿出来,对方就出价三百两。
这可把刘氏吓了一跳,她还是懂一些买卖上的规矩的,古董行儿是欺生的地方,买家若是先出价必然是个低价,还要把东西贬损一番,为的就是捡漏。
可一出口就是三百两,说明这两根不起眼的墨锭价值远远超出这个数。
刘氏匆匆回府,珍重的放妥了两根墨锭,又找了个玳瑁小盒把墨锭装进去,第二日又去卖,最后以四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
可刘氏还是觉得卖亏了,从此就再也不敢贸然卖掉徐沅芷的收藏,这大半年偷偷搜寻能鉴别古董之人,私下估价,却迟迟没有出手。
于是徐沅芷才保住了自己的心爱物件。
这边徐沅芷大张旗鼓叮叮咣咣地搬东西,一墙之隔的徐湘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恨得牙痒痒,每听着荷珠唱一声物品名称,徐湘兰的心就仿佛被刀子割了一下。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自己的亲娘,徐湘兰自然是要赎的,可徐湘兰并不想出八千五百两银子,这个价格太昂贵了。
刘氏为徐湘兰说了永城侯薛家的亲事,之所以能高攀,说白了就是看上了徐湘兰丰厚的嫁妆。当初徐国公为徐沅芷和徐湘兰准备了一样的嫁妆,两人分别二十万两,但徐沅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手上有许多富余的钱,再加上过世的国公夫人还留下许多奇珍异宝,这些徐沅芷都可以充到嫁妆里。
因此徐沅芷的这二十万两是原封不动的,其余需要置办的妆奁首饰家具衣裳都是现成的。
但徐湘兰就不同,她没有现成的物件可用,只能用这二十万两慢慢置办。刘氏替徐湘兰说了薛家的亲事之后,便抓紧帮女儿置办嫁妆,可徐湘兰心高气傲,非要置办和徐沅芷一模一样的东西。
红木家具便足够她非要置办金丝楠的,东珠耳环就可以她非要用南珠,徐沅芷手上有她母亲留的一对龙石种翡翠的镯子,徐湘兰也非要买一对一样的。龙石种翡翠,可遇不可求,就连当今杨太后都在寻觅,徐湘兰一咬牙便用五万两买了一对镯子,水头还未必有徐沅芷的好,但却能满足徐湘兰一时的虚荣心。
在买了这么多充场面的东西之后,徐湘兰手上的现钱就只有一万二千两了。
现在把刘氏救出来要交八千五百两,简直如同剜徐湘兰的心。
“母亲的钱呢?她把钱放哪儿了?”
徐湘兰叫了吕婆子,逼问她刘氏藏钱的位置。
刘氏在徐国公府这么多年,总该攒一点儿体己钱,八千五百两,徐湘兰相信她母亲还是有的。
吕婆子被小姐狰狞的表情吓得一哆嗦,坑坑巴巴地说道:“小姐,刘氏……刘氏的钱全都拿去放印子钱了,她说钱放着也不会变出多的来,不如都放出去。”
“都放出去?!”
徐湘兰叫了一声,一墙之隔的徐沅芷“嗯?”了一声,问荷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徐湘兰赶紧压低了嗓音,气得双手发抖。
“她当真把钱都放出去了?”徐湘兰恨铁不成钢,原来官府查出来的只是刘氏放的众多印子钱的其中一笔,她放出去的钱远远不止二百两。
“是啊,小姐您千万不要往外说,不然被大小姐知道了又要报官,官府一笔一笔追查起来,可了不得!”
刘氏因为二百两的印子钱被抓起来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她私自放的钱绝不止这个数目。
徐湘兰握紧拳头说道:“……但是如果母亲不自己拿钱,我现在也没这么多银子啊!没有银子如何把人救出来?”
吕婆子眼珠一转说道:“不如小姐去收收债?先把放出去的银子收一部分回来?”
“不行!现在母亲被官府抓走,正是惹人耳目的时候,我去收债也只能借徐国公府的名头,若是被那些借钱的泼皮无赖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告到官府去,到时候被抓起来的就不止母亲,还有我!”
徐湘兰毕竟不傻,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是不会做的。
“那要不……小姐您把嫁妆拿一部分出来?”吕婆子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徐湘兰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徐沅芷的母亲可以给女儿留家产留嫁妆,自己的母亲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要用女儿的嫁妆把人从牢里赎出来,真是气死了。
“此事我再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徐湘兰咬牙说道。
吕婆子撇了撇嘴,心想小姐可真没良心,自己的亲娘进了牢房,居然还斤斤计较一点嫁妆钱,徐国公给了两位小姐每人二十万两呢。
等人一走,徐湘兰立刻在脑海中与系统对话——系统,有什么方法能迅速筹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