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兰开了一个门缝把东西拿进来,打开薄薄的纸封一看,竟是刘氏在狱中写给自己的信。
徐湘兰指尖颤抖着把信纸铺平,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刘氏学问并不高,因此信上的字歪七扭八,用语也是半文不白,却看得徐湘兰鼻子一酸。母亲在狱中并不好过,不仅缺衣少食,还感染了风寒,就连这封信都是用了手上的金镯子贿赂狱吏才送出来的。
现在数九寒冬,刘氏又养尊处优多年,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在狱中送命。
少不得要用自己的钱救母亲了。
徐湘兰咬了咬牙,对系统说道——我要兑换见血封喉,剩下的50积分换成银两。
【交易成功。宿主积分余额0。】
系统十分迅速就完成了交易,徐湘兰的手中也多了一瓶药水,瓶身跟上次的狂化剂略有区别,但徐湘兰知道里面的内容已经完全不同。
因为系统是永远不会骗人的。
徐湘兰长叹一口气,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刘氏对她的好,翻箱倒柜的找大面额的银票还有零散的银锭。
从小徐国公就待徐沅芷更好,他是徐沅芷的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真正的亲人唯有刘氏。徐湘兰忽然想起小时候刘氏倒卖徐国公府的财物给她们娘俩攒家底儿的事,又想起刘氏为了给自己出气专门请道婆扎徐沅芷的小人的事,桩桩件件,都能体会出刘氏对自己的用心。
徐湘兰擦了擦眼泪,终于找出八千五百两,然后把钱交给了心腹下人,让他送去官府,把官司了结。
等傍晚时分,刘氏终于从牢里被接了回来,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精神已大不如往日。虽然狱吏不会对刘氏用刑,但牢里阴湿,空气不通,又有各种蛇虫鼠蚁,免不了要得一场病。
因此刘氏一回徐国公府就又病倒了,为了给她治病,徐湘兰额外多花了几百两。
第二日刘氏正因病在房中不见客,除了吕婆子给她端一些汤汤水水,旁人也不搭理她,刘氏指着门口骂了一阵,还是没人理,终于自己回房了。
“唉,你说徐沅芷这个小贱人,怎么心肠这么坏,我只不过是拿她几样东西,她就要这样报复我。”
刘氏端着药碗,一边叹气一边咒骂。
吕婆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是啊太太,您不知道,在您走了的这些时日,府中的好多下人都收了大小姐的好处,她手里又握着卖身契,如今徐国公府她说一不二,没人敢提半个不字。”
刘氏恼恨的神色一闪而过,又长叹一口气之后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自从徐沅芷回到徐国公府,每日传席面,下人日日都吃着轩福楼的好酒好菜,风向早就转了,刘氏一贯作威作福,回来之后只觉得恍如隔世。
刘氏愤愤不平的想心事,吕婆子又多嘴说道:“而且她还特别不知检点,据说昨日有个男人来府上下拜帖,专门要见大小姐,哟……”吕婆子的表情十分鄙夷,“您是没见到,那男人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本分人,油头粉面的。这些浮浪子弟,专会勾搭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
“昨日下的拜帖?那岂不是这几日便到府上了?”
吕婆子嘲讽一笑说道:“这不就来了,大小姐又忙着传席面呢,这时候不知拉了那男人到哪儿快活去了。”
浣花轩内,徐沅芷和袁于令正在看画。
二人的情景倒是没有吕婆子说得那么不堪,徐沅芷把自己收藏的画作拿到了书房,二人开着门大大方方的论画呢。
只是袁于令看到徐沅芷拿出的画,脸上露出了颇为微妙的笑意,他不笑还好,一笑更显得身上有种烟雨蒙蒙的书卷气,更迷人了。
“大小姐可是喜欢凫公的画?”
徐沅芷大方笑了笑说道:“我其实不太懂这些东西,只是大家都说凫公的画儿好,只需买回家藏上数年必能价值翻倍,所以我才购置了这么多他的画儿。久而久之,好像也能品出一些味道,他的画不像市面上的画,要么色彩浮艳,要么附庸风雅。”
徐沅芷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凫公的画作笔法肆意,却又只用墨色,初看无甚惊奇,然而观之愈久,仰之弥高。徐沅芷常常看着看着就静立在画前,仿佛沉浸在画的意境之中。
袁于令掩唇而笑,指尖在二人眼前的这一幅鹭石图上虚虚一划,说道:“这一幅……是我二十岁之时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