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高堂又是哪儿来的?我记得徐国公府已经没什么长辈了吧。”
“听说嫡小姐成婚,我们徐家的老祖宗来了,现在大小姐和二小姐都陪着说话,明日你才能去拜见。”
李陵眼珠转了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个老祖宗是谁,徐家的产业还有三分据说都在这个老祖宗手里。
“穆老板请吧。”荷珠挥了挥手也没指引一下,身后的三个老仆人也跟着走了。
李陵和萧南在原地,一阵冷风吹过,街角的野狗冲着宁王殿下吼了一声。
李陵和萧南对视一眼,都傻眼了。
………………
“芷儿,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我这么个老东西拖住你,实在是过意不去。”
主位上坐着一个茕茕老者,头上的发丝已经全白,带着一方嵌翡翠的黑色抹额,脸上苍老的皱纹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老者身上的衣着异常华贵,但干瘦的身体好似撑不住这样繁复的衣饰,显得空空荡荡。
徐家的老祖宗是徐沅芷的祖母,徐国公的母亲。但这老祖宗并不是徐国公的亲生母亲,而是嫡母。徐国公的生身母亲在他十一岁时早早过世,徐国公便交由其嫡母抚养,这么多年徐国公始终孝敬徐家最大的长辈徐老夫人。
“是呀,姐姐你还是赶紧去看看穆老板吧。”
徐湘兰身穿有凤纹的霞帔,月白碎花背子,俨然一副妇人装扮,与往日大不相同,头上一对凤穿牡丹的珠钗,正衔着一颗殷红的宝石。
“不劳你费心,他自会料理自己。”
徐老夫人忽然皱眉说道:“芷儿,陛下让你招赘,你也不能随便乱选啊,这么个伤风败俗的男人,你岂能往家中领?”
“老祖宗教训的是。”
徐沅芷面无表情油盐不进。徐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哼,从小就是你最精乖,行舟最宠你,都顾不上湘儿和你刘姨娘。但你也要为了徐家的名声着想,你身为嫡小姐就嫁给这么个玩意儿,往后你父亲的坟上也无光啊!”
徐老夫人的灵寿木鸠鸟拐杖在地面连戳了几下,脸色涨红起来。
“老祖宗您消消气,您身体要紧。”徐湘兰连忙扶住徐老夫人。
“还是湘儿听话,嫁的也好。唉……可怜我徐家的家业就败在后人手上了。”
徐沅芷冷冷凝视着老祖宗的脸色,说道:“徐家的家业自有我来操持,老祖宗还是在旁的事情上多费心吧。我父亲早在二十年前便分家出去了,也是顾及老祖宗您的身体才将您从云州接到华京,希望老祖宗善自保重,万勿为不必要的人和事操心。”
“你……!徐沅芷,你简直是不知好歹!”
“不及老祖宗推父亲下车知好歹。”
“你!”徐老夫人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徐湘兰赶紧扶着老夫人又是叫太医又是叫水,直把宝晋堂里的人招呼的人仰马翻。
徐沅芷拂袖而去,真是内宅外宅都不让人安生。
徐家祖籍云州,本是小木材商人,家中积蓄不多。兵荒马乱之际带着全部家当还有几房子女逃命,马车上坐着徐老爷,徐老夫人,嫡出的大公子,大小姐还有庶出的徐国公。五个人同坐一车自然跑不快,然而陈朝的追兵就在后面烧杀掳掠,徐老爷要和追兵拼命,被徐老夫人拦住,她一脚把年仅十二岁的徐国公踹下了马车,只说马车上少了一个人自然就跑得快了。
徐老爷心疼幼子,几次又把在后面边哭边追的徐国公拉扯上车。
徐老夫人还想再踹徐国公下车,被徐老爷威胁踹她自己下去才停下。
好在徐老爷最后边逃跑边往后扔银子,追兵忙着捡银子,这才没追上。
后来徐国公成年,自请分家别居,徐老爷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已经不能再待在家中,因此叹息一声送了纹银五百两,让他自谋生路,这才有了徐行舟后面的从龙际遇。
天下大定,李元澍登基称帝,徐老爷正元二年过世,徐老夫人居住云州,忽然修书一封说要来华京养老。
徐国公不计前嫌将徐老夫人接到华京,在城南置办了一个大宅,并一应下人仆妇伺候,日常供给钱财,却并不看望。
徐沅芷从小到大除了新年之时能见这个徐老夫人一面,日常并无交集。
但是她对徐老夫人这些“事迹”可是清楚得很,过去伺候徐国公的贴身仆人将徐老夫人如何欺负徐国公的事都当故事与她讲过。
徐湘兰扶着老祖宗去了后厅,徐老夫人缓过口气,拉着刘氏的手说道:“还是你们贴心!徐沅芷这个不知好歹的野丫头,和她的爹一样自小缺教训!他们区区偏房庶子也能占着徐家家产的大头,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公之事!”
刘氏给徐老夫人敬了一盏茶道:“老祖宗您息怒,这铺子里的事儿还在做,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见成效,等太子殿下定好计策,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唉,一切都靠太子殿下筹谋了,湘儿你可要争气,在东宫站稳脚跟,我们徐家以后就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何时才能到一千收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