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被带走时,甩开身边人:“我自己走。还轮不到你们来动我。”
周寻没再瞧过他一眼,方才知晓是来抓他的,楚休下意识就想到了人.皮.面具。
这东西走江湖的人都有,但这京中,鲜少有人做得精细。
也是凭借这一点,楚休被怀疑成第一人选自然也就不奇怪了,再加上周寻暗中有意无意添油加醋几句,今日这一事,迟早会发生。
周寻缺的是机会,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谋略,他自己寻的机会,顺理成章顺他的意当然要送自己下地狱了。
换了他,也会如此。
“周寻,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可要替我把这楚府守好了。”
周寻盈盈一拜,礼数做的周全:“大人放心,自该如此。”
楚休随着他们是去了,但方才话中全然威胁谁又听不出?
褚和心里自然是隐忧:“阿寻,你好不容易制造了这么个机会,就算楚休通天的本事,谋害朝廷命官也是个不小的罪名了,好歹能拖住他一阵,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楚府呢?若是待他回来,这笔账更会好好和我们算。”
周寻:“时机还未到,大人不是说了,让我们在他不在时替他守好这楚府吗?”
褚和将手握成拳,终究又无力的松开:“阿寻,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难道一丝一毫也不能多言吗?”
周寻玩弄着腰际香囊,手绕着香囊底下的丝线垂须:“这是为了我们二人都好,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危险。哪怕是你,也不行。我能赌一次,可也无法确保每次都能赌赢。当我应下同你一道离开时,我们二人的命就悬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我的命,也早已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命了。”
是你,抑或她,都让我每一步更加谨小慎微,惜命如此。
周寻轻轻启唇:“褚和,再过几日,至多几日,你就能自由了。”
他说得晦涩,褚和:“那你呢?”
“千万记得,到了那时候,走得远远的。”周寻似是觉得累了,靠在椅上仰着头阖上眸子。
褚和缄默。
……
褚和说得不错,依照楚休的性子,没有些本事如何在这京中立足这么多年?故而被带走不过五日也就又回到府中了。
再见到周寻,楚休自然是讶异的,他也未曾想到周寻竟然当真乖乖的留在他府上等着他回来。
“我从前倒是不觉得,你是如此忠心之人。”楚休口气中难掩明朝暗讽,周寻只静静立于旁侧听着。
褚和:“你向来不像是这么乖顺的性子,怎么不做声。我还不信,我三言两语当真就能威胁到你了,你这么多时日在外面,一个人周旋于程、何、宋府三人,游刃有余,闷声干大事,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我还不知道,你竟还有这般大通天的本事。”
“大人谬赞了。”
楚休眼神一凛:“你当真还以为,我在夸你不成。我手底下,一手培养的人,到头来将我反咬了一口,传出去,我可是颜面全失。”
少年眉眼清澈,伸手拦下身旁要上前一步的褚和:“那大人,想怎么罚?”
楚休还没说,又是如同初见那一身水蓝色的衣衫的少年跑了进来,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裳,开始痛哭流涕:“小叔,这一次你可要救我,救我啊!”
楚休将他扶起:“有什么慢慢说就是了,这副模样,失了体统。”
少年观望着他脸色,缓声开口:“我,我将一男子杀了……”
湛安能明显感到楚休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身子僵了一下:“那人,是谁。”
湛安:“我当时实在是气不过,出了事我便落荒而逃,哪顾得上这人身份。”
楚休按着鬓角道一声“你……”
最终只得责怪一句:“整日里不干正事,净会给我添乱子,眼下我的形势也不好过,你来寻我,此人若是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也就罢了,若是个不能招惹的,莫说是我,神仙都保不了你。”
湛安心里正惴惴不安着,又听得楚休这一番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祈求着千万别是惹了大祸端。
这一方才担忧完,楚休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褚和同周寻二人。
湛安随着他目光看过去,见是周寻,楚休:“这下子,我有法子了。”
“来人,”楚休挥了挥手,衣袖随着他动作在空中舞动一时,“给我将叛徒带下去。”
湛安褚和眼里皆是一片迷茫,不清楚楚休突然的用意。
唯有周寻静默无声,楚休没有看到他反应,难得的还有几分失落:“忘掉一个,将褚和也一同带下去关起来,叛徒怎么能没有帮凶,里应外合才可能事半功倍不是?”
随即便有人带着周寻下去了,褚和也被人押下去了,楚休轻声提醒:“我们不如做个交易?”
将周寻和褚和关押下去只是权宜之计,楚休回来时便想如此,只当是给他二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不想湛安突然出了此事,若是死的人无关紧要,府衙那里疏通疏通也就罢了,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湛安失手杀了不该杀的人,就算是如此,他也有法子应对了。
许是应了楚休的话,果然有线人来报:平阳侯儿子被人杀害。
平阳侯战功赫赫,是王上尤为敬重之人,就连王上也要礼让三分,如今的太后是王上和平阳侯的母妃,他这儿子也是王上的侄子,湛安倒是真给他捅了个大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