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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周寻靠在墙边小憩,褚和急得已经起身连连走了许多个来回。
周寻听到动静,依旧阖着眸子,淡淡出声:“不急,会有人先按捺不住来的,我们只需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褚和停住步子,反应过来什么:“你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周寻轻轻浅浅的“嗯”了一声,看着他茅塞顿开的模样:“就连湛安的事情,我也猜到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用猜。”
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周寻比了个手势:“来了。”
话音落,便见到一方暗纹玄衣的衣角先入了眼,随后便是楚休沉着脸进来:“我答应你,不过你切莫忘了你说的。”
周寻懒懒起身,打了个哈欠:“知晓,自然是应的。只要大人也说到做到。”
楚休点了点头,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倦意。
随即便有人进来,将褚和制住,两个人钳制住他双臂带着人出去了,褚和回头摇头:“阿寻,切莫做傻事!”
周寻只对着他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就算他不说,他也能猜出他的意思:代他照顾锦书。
阿寻未归,锦书谁寄。
褚和只觉眼眶泛着热意,突然被什么朦胧了双眼,自素素和娘亲相继离开后,他几乎再也未因任何事掉过一滴泪了,独独这一次,因着这单薄少年破了例。
“阿寻,若是再见,世间再无褚和,只有周随。”随后只来得及看他背影一闪而过杳无声息。
周寻将一声“阿随”在唇齿边咂摸了千百遍,倏忽笑道:“好。阿随。”
他知晓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用意,既是选择跟随他,便从他的姓,一个“随”字,简简单单,其中饱含他追随他的决定和用心。
从未有一个人,在前途未卜,艰险难辨时,依旧愿意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别的同他站在一处,只因为一句相信,便用尽我毕生的赤诚热血与决心誓死追随。
周寻舒了一口气,听着楚休的话:“好一出感天动地的手足情深。我既然遵守承诺,你应当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知道。您若是有罪,便替您背,您若是无罪,便替湛安公子背。”
楚休:“我会带着人押你去衙门,此事牵涉甚多,因着一个非亲非故之人的自由,不惜丢了性命吗?”
周寻:“大人逼我抉择,如今却担心起我来了吗?”
既然他乐得如此,楚休径直派人跟着他押着人往衙门去了,还不忘多道一句:“记得将人看紧些。”
周寻只翘了唇角,讽刺至极。
本是应当被押去衙门,但衙门的人又紧接着押了他去大理寺。
周寻一路倒是淡定惬意自在得紧,全然没有几分被作为犯人押送的自觉忏悔之态。
大理寺不是周寻第一次来,自从那时候他便早知晓终有一日会再回到此处。
因为只有这里,他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做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
大理寺门打开,随即轰然合上。
一时之间,堂上只余周寻和另一背着身子的人: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
转过身来,眼神明亮而锐利,往那里一站就自带一股天子家不容置喙的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
周寻先是按着礼数行了礼:“参见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政清今儿个儿是微服出巡,身边带的人少,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他的行踪,但帝王出宫难免招致朝臣大做文章是小,若是凶险万分遇上宵小之辈是大。
所以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同他磨几句嘴皮子,见他自顾自起身只是挑了下眉并不多言。
寻常百姓得见天子威严定然被威慑惧怕非常,然而这个清风明月一般的少年瞧着他,眼底只有一片坦荡清明的笑意。
“朕的侄子遭遇杀身之祸,你可知你的下场?”
少年人瞬间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去,失了神采。
梁政清便以为是他惧怕,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少年抬起头仍旧是那副清隽非常的面容带着温和不减的笑意:“草民自然是不知的,毕竟这人,也并非草民所杀,草民如何得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天动地手足情!!!(鼓掌
楚休叹气:我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说啥来啥真是张乌鸦嘴……
湛安看着身上的衣裳皱眉:我怎么又是这样的出场,这样的装扮我就这么寒碜吗?(文中经费有限,作者笔墨有限,你无关紧要一人就将就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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