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三年,我也料到你定然是如此反应。只是始料不及的是你突然失忆,但我想,此物重要到底还是应该交由你自己来保管。”
周寻将那东西一合叠起来:“当真是亲笔?”
周随:“你瞧着那上面还有你的手印儿,另外也有王上的印鉴,这还不足以信服?眼下东西也完好无损的交给你,我也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心里也能安心许多。同你说了这些,你心里想怎么做定然也有个决断,我不会干涉,也尊重你,只是你若是需要,我随时都会为你效力。”
周寻收好东西:“跟着我,您图什么呢?”
周随转了转眼珠儿:“图个乐呵?”
“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为了无端的缘由愿意为人以生死做代价谋前程。”
周随笑着:“你这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对着亲一些的人反而更嘴硬,实打实的不讨喜。知道你不信,我自然有我的图谋,我为你以生死谋锦绣前程,希望公子以锦衣华食回赠。”
周寻随意扫视一圈:“我初次来您这儿,你这院子和着那些地契想来都是郧都中实打实的富商了,锦衣华食哪里用得着发愁?”
周随:“这不是以后公子飞黄腾达,处处还得仰仗一番?”
周寻的目光锐利,不论他怎么说,那副样子骨子里透出来的都是怀疑。
周随举手投降一般,只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做这些只为了还人情,谋得是你的心无芥蒂,是你的信任。”
周寻来这郧都不久,若说偌大的郧都,也确实只有周随这么个对他好的,只是才相处这些时日,周寻怎么也不可能全然放下心中疑虑。
“仅仅凭着此物,你也说都过去三年。就算是王上,也不一定认。”
周随锁起眉头:也确实是如此。
“所以,让他相信或者不得不相信的唯一法子,就是在站在他面前同他对峙时我需得有足够的底气。”
周随:“放心,既然你有了定夺,便去做。”
“阿随。”
周寻突然出声这么叫他,他脚步一顿。
“怎么了?”这是周寻回来后,头一回这么叫他。
他连着眼中含了些清浅含蓄的笑:“帮我去想个法子,我要正当身份进宫。”
“好。”周随顺口一应。
只要他想,他竭尽所能都为他达成。
……
“怎么?从前那般想回郧都,如今当真回来了,只会日日坐在这庭中发呆赏花看云?”
周寻反问:“怎么?这般不好吗?”
祝惜慈坐下来:“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总觉着你不像是这般的人。”
周寻摊开手,两臂张开:“我怎的不像?”
“哪里都不像。更何况,这府中怎么会平白养我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闲人?”
周寻指尖点着桌子:“祝姑娘,有想过在这郧都谋生的法子吗?”
祝惜慈绾起眉头:“倒是想过……”
周寻将一个东西从桌上推到她的面前:“拿着这个,以后仍然可依靠你的医术谋得生活。”
惜慈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医馆的名字。
“听闻这里缺医师,姑娘不妨去试试。”
祝惜慈拱手:“却之不恭。”
此物是他问过周随讨来的,毕竟府中他们两个男子,祝惜慈总是同他们待在一处,还是不便。
周随名下如今许多产业,送惜慈随便去一处医馆也不算难事。
“阿寻。你托我的事,如今都办妥了。”
周寻:“如何?”
“那右副都御史正在暗中招揽门客,说是选几个有才的给家中稚子教书,可右副都御史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向来交情匪浅,其中不免惹人深思。”
周寻在院中低头来回走了几趟:右副都御史,正三品的官衔,算京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偏偏官衔高还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交好,这一层关系周随定然是往深里挖才知晓的,不然仅凭着这一层,王上心里也容不下。
结党营私的名头,谁也担不起。
借着教诲稚子的名头,实际上谁又知晓这些门客到底是为他们如何出谋划策,有些高见的难保不会被送去都察院左都御史身侧献计。
周寻:“这倒的确是个好机会。阿随,可否帮我安排个清白的家世,让我去做门客。”
“自然是无碍。”
周随:“你的功夫和本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此去免不了受些苦痛,也极为危险。”
“阿随,既然放心得下,就应该信我。”
周随便着手去安排。
说好了时日便要带着周寻去登门拜访。
只是才出了府不久瞧见一群孩童在争抢什么物什。
“是我先瞧见的。”
“胡说,这猫儿明明不愿被你触碰。”
随后似乎有个孩子被猫儿抓伤,这下子全部的孩子见状又忽而纷纷同仇敌忾一般打骂着猫儿了。
明明前一刻才争得面红耳赤,这下子又像要为着挚友出气一般。
周寻本来早就走过去了,随后叹息一声回转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