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不错。可他带走的姑娘又是何人?”
常以宁挑了下眉:“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霍远犹疑:“这,恐怕不妥吧。”
“确实不妥,身为殿下,放着治水之事却顾着私自回京金屋藏娇,有趣。”
“也不用急,此事还得先禀明王上才是。”
霍远凝眉:“你不会也将心思动到了三殿下身上吧?此人心机深沉,一向装着无欲无求的模样,偏偏这一次这么多皇子里挑了他去治理水患,个中缘由恐怕不敢深究。”
常以宁:“对上如此的人,这样才有趣。”
霍远一颗心着实是提起来的,这边一个周寻还没解决,又给自己寻了个冤家。
这位祖宗一日是生怕自己不够忙的。
但也罢,夷狄的事他早先已有所耳闻,这本也是个矜贵公子哥儿,如今沦落到异国谋生,心里难免是不平的。
若如今连复仇这一件事的资格都给他剥夺了去,不知他日后还能依靠着怎样的理由好好活下去。
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护住常家唯一的血脉了。
次日二人上朝倒一直很安分,也不曾平白无故寻周寻的麻烦,只是突然提到三殿下治理水患,提及这水患已经治理了快一月,怎的还不见捷报传来。
三殿下也许久没有音信。
他二人这般提起,梁政清也恰好想到,似乎前些日子梁宣便早已经提及水患一事已经遏制住,可为什么频频拖着不回朝?
一件普通的事,被有心人这么阴阳怪气的提着,那一点怀疑和猜忌的种子轻易就又开始萌芽。
就连梁政清也开始怀疑:既是已经提过水患遏制住了,为何还讨要大量的银两,便是要银两也罢,怎的过了这么些时日还不见消息,也不见人回来?
梁政清也忍不住:“你们着人再去传个信儿催催。”
“许久不见宣儿来信,朕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底下的大臣们轻易也能揣摩到,好端端的,偏生提起远去的三殿下,惹王上怀疑,王上嘴上自然不能表露半分连自己皇儿都怀疑的心思来,只能借以忧心一词做借口去暗中查探。
周寻只知晓他话定然只说了一半,重要的后半部分定是没有说完,于是静静等着。
果然等到他下一句:“王上无需太过忧虑,三殿下此时应当是好得很。”
“何出此言?”
常以宁:“我昨儿日里下了朝同霍大人一道儿,长街上瞥见个人。我以为是谁,是霍大人先同我说那人怎么远远瞧着有几分熟悉像是三殿下,我又不知三殿下容貌,霍大人仔细辨认好半晌才确定确是三殿下。”
“却也奇怪,平白的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女子走了,我还以为三殿下早已经向王上捎过口信儿道他已经回京了。是微臣多言了……”
自己作为父皇都不清楚的,却被自己臣子先知晓了。
只更让梁政清觉得自己这父皇当得有些窝囊。
怕梁政清多疑,霍远也跟着站出来:“王上,臣昨日的确同常大人撞见了三殿下,以免微臣看错了,臣还仔仔细细瞧了好半天。”
梁政清压下心里头那股火低声:“去给朕宣三殿下,若是当真回京了叫他迟些便来见朕。”
身侧的人应了悄悄的退下去了。
常以宁抬首瞧见人退下去,不消多想也知道梁政清嘱咐了些什么
梁政清三言两语便结束了早朝,只是许多臣子都瞧得出来他心不在焉的模样,退朝时匆匆离开,险些还失了仪态。
霍远与常以宁并行于宫中小道,霍远:“三殿下毕竟是殿下,即便王上生了疑心,这一番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到底还是会偏袒于自己的皇儿。”
“我自然没想过他会仅仅因为这没有提前通报的小事而受什么责罚。”
霍远:“那你今日在朝堂上一番是何意?”
“并非多此一举。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一开始打的就不是三殿下的主意。我在朝中根基不稳,贸然与殿下树敌,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是在想昨日那位姑娘。”
霍远似乎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你可别当真以为那姑娘会是三殿下珍视的什么人,他可是这宫中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仅仅是自己寝殿都不知安排了多少美娇娘,还差这么一个吗?”
常以宁却心中暗笑是他看不懂其中门道:“我瞧着倒不同,寝殿中的那些最多就是殿下的一时兴起,眼下这个才是特别的。单是那一日站在马车前细心搀扶护着姑娘下轿,而后言谈举止流露的都是温柔,最后见人晕过去,抱着人离开,连那匆匆的脚步,怎么装的出来?”
这么一说,细细回想倒分毫不差。
“就算是这段时间的心上娇,那正好趁着这时候下手不就对了?”
“明日三殿下定然会回宫中,届时我们也该去见一见‘金屋’中藏的娇了。”
霍远:“那日后来我见是三殿下,同你一样疑心,便早已经差了人去打探过了,地方是三殿下宫外的别苑,下人会带你去。”
常以宁便带了人去盯着别苑的动静。
见梁宣从别苑走了这才要动手。
只是没想到梁宣直接带着人一同走,想着到底不敢带不明不白的人进宫,常以宁便只好在后面悄悄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