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随便无奈噤声。
周寻这才行至锦书身后,从腰际取下令牌给守卫眼前扫了两眼。
锦书是先嗅到了味道,一股淡淡的檀香随着他站在她身后取示令牌的动作逐渐萦绕她身畔,整个儿将她包围起来,一时间只顾着这香味反倒是忘了自己此处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了。
见着她微微眯眼鼻尖抽动的动作,周寻感觉到什么一时故意很快从姑娘身边离开。
香味随着人离开跟着散去,变淡了些,锦书竟然觉得一下子失去了什么,有些失落。
守卫认不得面生的锦书,可毕竟识得公子左相,看见周寻即便他不拿令牌出来也是很快就放行的,故而他一开始拿出令牌来还让他们反而有些瞧不明白了。
锦书看着周寻仅仅因为拿出令牌晃了两晃就毫不费力的随意进出宫门,她却要在这里大费周章软磨硬泡还不能出去,两相比较心里莫名不顺。
周随看了一眼转过去求情的姑娘还有自家施施然慢慢移着步子慢吞吞往外挪的公子,茅塞顿开,再加上周寻不时转过去瞧一眼姑娘的反应的模样,暗自腹诽:这般不累吗?
就当是成人之美罢。
周随叹了口气走到锦书身边好心提了个建议:“姑娘,能帮你的人就在眼前,你何不服个软求求情,说不定那位就带你出去了不是,也省了这许多麻烦。反正求人都是求,求公子,总不会失了你的身段。”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往自家公子那一处瞟过去。
锦书会意,朝着周寻奔去,周寻又开始往外走,唤了声:“阿随,怎的还在那里磨蹭,还不快跟着。”
“这便来。”周随一边应着,故意拖着才过来。
锦书站在周寻面前:“既然公子也要出宫,何不顺道带着我一起?”
周寻略显迟疑:“这恐怕不妥吧......”
“我出去迟了会误了贤妃娘娘的事,若是公子能带我出去,我便做吃食就当是报答公子?”
锦书:“公子大人有大量。”
周寻玩味道:“我这人,忒小气,但凡是你多讨教几个人便清楚他们底下都是如何说我的了,可令人生厌。小姐见着我都要称一句浪荡登徒子的人物呢。”
眼下有求于人,锦书端着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公子是锦书心里顶顶好的人。”
此言一出,周寻突然想到那一个雪夜,她神志不清趴在自己脊背上说“他是这世上最最好看顶顶好的人的人,虽然你也好看,不过还是他更好看些便是了”。
笑意一下子淡了,只是招手:“走吧。”
又提醒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怕他再反悔,锦书赶紧跟上去了,何况她方才就觉察到周寻很快变了脸色,这一路上低着头开始不断反省自己又是哪句话哪个字说的不对惹他不快。
男人心海底针,这变脸足足比翻书还快许多,锦书在身后暗暗戳着脊梁骨骂了他半晌又开始细数宫中的那些人托她办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周寻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就直直撞了上去。
“嘶”了一声开始揉额头:“好痛。”
虽说是撞在人身上,可是周寻瞧着挺拔,身子似乎很清瘦,撞上去疼得这一下锦书都要怀疑他身上到底有几两肉了:好歹是个左相,怎的王上连肉也不给吃么?
故意在周寻身上撒气:“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也不说一声。”
看着她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周寻一下子鬼迷心窍甚至想跟她道不是了,最后才:“是我不知姑娘要去何处,想问问你。”
锦书一看原来早就来了市集,怪不得别人的错处。
“公子便自行先行吧,我去采买后也要回宫了。”
周寻默声应下,看锦书作别离开,又对着周随指了指。
周随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又是我?”
周寻挑了下眉,似是无声询问:不然我去?
周随只好认命不远不近的跟在锦书身后,这一幕竟然让他都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从前周寻去了边疆将人嘱托给他暗中护着,如今两两相忘竟又重新牵起羁绊来,他也又跟着姑娘奉那一人的意去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