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一手撑着右边脸,左边脸对着她,有意露出自己眼角泪痣,为自己觉得可怜:“哎,我不远皇城如此戒备森严,大费周章来一趟,你就这样待我?真当我兔子喂了?”
锦书想到兔子,还觉得有几分衬他:精致眉眼,殷红的唇。
时不时显露几分像兔子一般的狡黠可爱来,笑着时待人温言软语时,总觉得人畜无害极了,更让人想要亲近。
这个想法冒出来,觉得不可思议又很荒谬:这人明明深不可测,腹黑心机,活脱脱一只暗中窥探伺机而动的狼,兔子这种生物和他才真正沾不上一点儿关系。
“那怎么了,兔子那么可爱。你也不过就是翻了个墙罢了,你的府邸距离这皇城又多远?又不是不远万里。戒备森严你不也好好地进来这庆华殿了,还在这里插科打诨,我看你这会儿不是精神的很吗。若是让外人看见,和宫女私通,可是死罪。”
她一手拢在唇边,压低声音故意吓她。
周寻:“那你可要将我藏好,别让人发现了,不然我们两个都要遭殃了。”
看着锦书拿花枝走开,他还走到她身侧对着她耳边:“对了,我不喜欢太素的。我喜欢吃肉。”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锦书面颊脖颈,她垂眸似乎还瞧见周寻在她面颊眉眼唇和脖颈打量恋恋不舍的眸光,意味不明,莫名带了侵袭掠夺的气息,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只觉现在的姿势和距离太过危险。
而某人口中的喜欢荤腥,似乎也意有所指,并不仅仅是简单的肉食一般。
锦书推开面前的人溜走了。
周寻在身后轻笑一声,神色玩味:程锦书,看看我们谁玩得过谁,你不是要惹我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锦书在庆华殿的小厨房做吃食的时候,还一直走神,剪花枝上的花时不小心划到手,一下子就流了些血,这么一茬以后,便更加全神贯注做东西了。她最拿手的就是花羹,周寻却不识货,以为是拿来诓骗他。
记忆中她鲜少轻易做花羹给旁人吃,除了爹娘......不对,似乎还有一个人。
可是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他的名字,他的身形,一切都是模糊的,尽管所有人对这么个人的存在绝口不提,问及觉浅,觉浅也道许是小姐记错了,家中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小姐也并没有认识旁的男子,可是锦书就是觉得这么个人的确是真实的存在的,真实得让她无法忽视。
花羹做好了,锦书本要直接端着东西出去,想想又转回来,用红枣、枸杞、桂圆、银耳做了一碗甜汤,直炖煮许久到软烂,入口即化,才小心盛好一并放在木质托盘上端过去。
周寻正站在那里瞧花枝,一手抚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也想不到这东西做成吃食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了。
锦书定在那里看他,分明一开始怕他等得着急紧赶慢赶,这会儿来了在这里看到他细嗅轻抚花枝,竟然觉得这景致十分静谧美好,一时之间不忍心叫他。
可周寻好像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松开手,看见锦书端着东西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他。
周寻朝她走过去,锦书很快回神,邀功一样把端着东西的托盘往上一抬举到他跟前,周寻就势闻了闻:“闻起来倒确实不错。”
锦书把东西放在周寻面前,看着他坐下缓缓搅动碗里的花羹,一匙一匙往嘴里喂,时而停下来细细品味一番,锦书一开始在意的明明是他吃到的反应,不知怎么发展成了现在的这样:她目光不自觉移到了他一手拿着汤匙搅动,一手端碗的动作上。他的指节细长,指骨分明,不管是托着碗底的动作还是拿汤匙的动作,都恰到好处的露出纤长手指,不止细长,甚至如玉光洁。
他动作做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手腕起伏间,腕间衣袖间或滑下去,时而露出凸起的尺骨,一会儿放下汤匙时衣袖又遮掩住手腕,颇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勾引意味。
简简单单的动作做的却这般磨人雅致,让锦书看着都觉得是一种赏心悦目。于是边看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造物者是否太过偏心,给了他明目张胆这么多的偏爱,着实不公。
最后更是跟着人吞咽的动作看到了微微仰起来的脖颈......往下移一些,就是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上下起伏的喉结。锦书看着看着,脸上就觉得烫起来。抿了下唇故作淡定的别开眼。
周寻早就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看了,她看的太入神太明目张胆以至于自己暴露了都毫无觉察。
“真是个傻子,就这样还想着引诱他?”周寻心里暗暗笑道。
锦书动作幅度极小的在他抬碗喂向唇边时想着碗遮住脸大半,视线不及,便赶紧用手给脸扇风,周寻放下碗,舔了下唇边的汁水。
指了指一旁的另一碗:“这是什么?”
“是糖水。滋补的。”周寻听了下意识眉心下意识一跳,一时想不到他到底是哪里让她误解自己身体虚弱。
锦书:“我想到你上次说身体虚弱多病,我看你指尖一直都是凉的,想着身体应当有寒气,吃吃这些总是没错的。只是燕窝的效果肯定要更好......”
看出她的为难和欲言又止,周寻直接端起碗来舀了一勺喂进嘴里:软糯烂炖,入口即化,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甜
枸杞红枣什么的味道也很好的融合在一处,味道更丰富也不会让人觉得腻。
他搅了搅,却没有再吃,拇指和食指捏着碗沿放下碗,看着她。
“怎么?”
周寻一下子拉着人靠近自己,将碗端起来凑到锦书面前:“我吃不下了,方才见你瞧我吃得那么认真我以为你是在暗示我什么,比如说,你也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