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遥恼道:“是啊,从前许多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如今你没了他人追捧,难免空虚寂寞,只好将魅惑的手段使在我身上了。”
白鸰松开手绕道他的面前道:“夫君当真如此不愿与我亲昵?”
顾清遥撇开脸不看他,“我本就不好男色,还从小就有洁癖,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白鸰看了他一会,悠悠道:“从小我便被卖到青楼,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小便被训练,如何弹琴作诗、如何服侍男人,后来虽有幸成了红牌,却也难免遇到难缠暴虐的客人。如今有人替我赎身,又不需要我服侍,还尊我为夫人,我自然是乐意。其实现在想来,同为男子,又有谁会愿意受人□□、曲居人下呢?夫君如此,我是该感激你。”
顾清遥看着他淡然如水的面容,竟一时说不出再次讥讽他的话,心里反倒有了一丝怜悯。他十六岁时,正遭仇家报复,父母拼死才保下了他的命,从此便再无一日安枕,卧薪尝胆只为报父母的血海深仇,十九岁手刃仇人,成为一派掌门。
同是天涯苦命人,他确实不该如此……刻薄。
顾清遥轻叹口气,抬脚进了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白鸰也收好了琴,躺在了他身边。
顾清遥刚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白鸰道:“谢谢你,顾清遥。”
“不必,我娶你也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会做好你的夫人,不让你的家族门派蒙羞。”
顾清遥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顾清遥依旧每天处理门派事务,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却相敬如宾,没有争吵,也没有亲昵。
顾府的下人并不多,自从上次有人对夫人不敬被当众惩罚,便再也没人对此多言,白鸰每日在府中看书作画弹琴,如此过了一月,倒也逍遥自在。
一日,管家来禀报,有客到访。漓水派的少主周远翔,是漓水派掌门之子,两派世代交好,周远翔与顾清遥的大哥顾清远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顾清远夫妇英年早逝,周远翔看着顾清遥从小长大,待他如亲弟弟一般照拂,顾清遥在危难之时,也是蒙周老掌门和周远翔夫妇相助。
白鸰并不懂这些江湖门派之事,他只知道此人是夫君的好友罢了。他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前厅,只见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年纪比顾清遥年长些,腰间别着一把宝剑,身材高大却纤瘦,相比顾清遥多了些飘逸的灵气,少了些厚壮的憨气。
周远翔见他,便上前行礼道:“想必阁下就是清遥的新夫人了。”
白鸰客气道:“周大侠有礼,在下白鸰。”
“大侠不敢当,既然你是清遥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弟妹,喊我‘大哥’便是。”
白鸰点头道:“周大哥。”
周远翔望着他愣了下,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弟妹姿容惊艳,只怕寻常女子皆是望尘莫及。”
白鸰淡淡一笑道:“周大哥过奖了。”他转身对管家说:“有客到访,快去备些酒菜,他们好友相见,定要好好叙叙旧。”
管家领命,便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