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缠斗起来。
白鸰躲在一边看着,原来这少年是以为齐玉要掳劫自己,因此拔刀相助了。可这少年为何看着有些眼熟呢?他分明是没有见过的。
白鸰站在一边道:“别打了!都住手!”
两人退开五尺,暂且停了下来。白鸰走到他们中间对那少年道:“多谢少侠好意,不过你误会了,他不是坏人,只是我自己府中的门客。”
少年不解道:“既然是门客,又怎可对你如此无礼?”
白鸰道:“是我自己贪玩,非要下山去看海,他才要制止我的。”
少年依旧愤愤不平:“即便如此,他一个门客,也不该对少主如此无礼。”
白鸰一愣,“少主?”原来这少年看他衣着不俗,把他当成哪家的小公子了。
齐玉翻了个白眼,冷漠道:“他才不是少主,他是我们掌门的夫人。”
少年先是惊讶,又是审视,最后醍醐灌顶,忽然如临大敌地望着他:“莫非你就是焰山派掌门顾清遥的夫人?”
武林虽大,然明媒正娶一位男妻的掌门人,顾清遥是前无古人,大家虽不知这男妻是何模样,但如此说来,除了他也不会有旁人了。
白鸰点头道:“是我。”
少年不知为何竟忽然愤怒起来,提剑便要朝他冲过去,齐玉一个闪身挡在白鸰的身前,举剑戒备:“少侠冷静,你要做什么?”
少年只是死死地盯着白鸰看了一会,随即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你根本配不上他!”然后扬长而去。
齐玉望着他的背影皱皱眉,“莫名其妙。”
“啊!”白鸰忽然惊呼起来,拍着脑门道:“我想起来他像谁了!”他想要追上去,那少年轻功极好,早已跑远了。
如此闹了一场,白鸰也没有兴致再去看海,便乖乖回了房,倒在床上睡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才醒来,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想动。
顾清遥推门进来,走到床边看着他慵懒的样子,不禁一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白鸰轱辘坐起来道,“夫君你回来啦?”
顾清遥捏捏酸痛的肩膀,“坐了一天,真是比练功还累。”
“夫君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捏捏吧。”白鸰跪在他身后为他捏了捏肩颈,虽然他手劲不大,但捏起来也是舒服的。
白鸰想起白天的事,于是提起:“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我想着,夫君或许认识他。”
“哦?是什么人?”
“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样貌与你有五六分相似。神采飞扬,桀骜不驯,气质上倒是像个□□分。我听府里的管家说过,你有一侄子,是顾家大爷之子,大爷夫妇早逝,这孩子便一直养在外祖家。我猜今日见到的便是他了。”他这样说,却把自己贪玩逃跑、被齐玉阻挠的事略了过去。
顾清遥惊讶道:“你见到了顾晏?”
白鸰一边帮他揉着肩一边念道,“顾晏?《诗经》中说:总角之宴,颜笑晏晏。晏晏,和柔也。这名字,还真是一点都不符合他风风火火的性子。”
顾清遥叹息道:“晏儿自幼便没了父母,又经历顾家巨变,那时他只有六岁,我成日忙于重整门派,无力照料他,便将他送去外祖家抚养。也很少去看望他,在他心里,我这个小叔,只怕还比不上外祖家的门客亲近。”
白鸰却随口接道:“那倒未必,我看他心里是很敬重你的。”
顾清遥一愣,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无非是顾晏临走前那一句轻蔑的“你根本配不上他”,但白鸰是不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