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愣了愣,道:“我……我是没有出钱,可我小叔出钱了啊……”
蓝鸢微笑着打断他道:“你也说了,出钱的是你的小叔顾掌门,所以他才是我的主子,我要听,也只会听他一个人的话。顾大少爷,你若是嫌弃我,大可忽略我的存在。”他虽然面带微笑,却说得铿锵有力,不卑不亢,顾晏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顾清遥惊讶地看了看白鸰,白鸰不动声色地笑笑,顾清遥对蓝鸢道:“小孩子不懂事,蓝公子你别理他。”
蓝鸢看了一眼顾晏,拿起筷子道:“是,顾掌门。”
众人用过午饭,便收拾行装,继续上路。白鸰和蓝鸢坐马车,其余人骑马,一路人向西而去。
第二日中午,行到烈焰山旁的赤水河附近,原地修整,弟子们下河捉鱼烤来吃,支上火堆正烤着鱼,就听河边传来清丽的琴声,伴着淙淙河水,悠悠鸟鸣,令人心旷神怡。
众人寻声望去,竟是白鸰和蓝鸢两人坐在河边的大石上,相对合奏《高山流水》。
新跃一边烤着鱼,一边望着那边,手中的鱼忘记了翻面,险些糊掉。新崭拍了拍他,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心驰神往道:“师弟,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新崭看了他一眼,“有什么稀奇?夫人之前不是也弹过吗?”
新跃道:“夫人弹得当然也好,但二人合奏,更有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你不觉得吗?”
新崭对音律并不感兴趣,也不理他继续烤鱼。
一旁的顾晏嘟囔道:“物以类聚,让你们放下剑去学这些魅人的功夫,你们学得来吗?”
顾晏身边的齐玉看了他一眼,反驳道:“大少爷,此言差矣。人各有所长,正如你的剑术是一日一日勤学苦练出来的,他们的琴艺也是一点一滴练习出来的,剑术能行侠仗义,琴艺能令人心旷神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顾晏瞪了他一眼,齐玉看了看朝那边走去的顾清遥,对顾晏道:“大少爷,你几次三番针对夫人,掌门已经不高兴了,现在又对他的朋友冷嘲热讽,实在不合礼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望你谨言慎行。”
顾晏忽然委屈起来,心想好歹我也是少爷,竟然要你来教训我!可想想这一路顾清遥都不向着自己,心里又实在委屈,忽然跳起来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训我?”
齐玉也不高兴了,也站起来道:“就凭我比你年纪大,是你的长辈!就算掌门宠着你,你也该知道分寸,不要总是胡闹任性!”
顾晏气得跳脚,“我怎么胡闹怎么任性了?我还不是为了小叔考虑?可他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听我的,还为了他凶我好几次!”
齐玉也很不客气:“掌门怎么样是他的自由,岂是你能置喙的?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对他无礼?好歹你也是名门之后,忠孝礼仪这些还要我来教你吗?”
“你……”顾晏指着他,气得发抖,“我看你也是被他们鬼迷了心窍,一看人家长得好看,就什么都不顾了,你是不是也想学我小叔那样,娶一个青楼出来的小倌做男妻,尝尝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滋味!”
齐玉大怒,抬手就冲他的肩头打下一掌,顾晏毫无防备,被他打得一个趔趄,虽然这掌并未用全力,却也疼痛。
众人见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纷纷起来拉架。
顾晏气不过,也上前打了齐玉一掌,齐玉明知他要出手,也没有闪躲,硬生受住了。谁知顾晏更气了,一把丢了手里吃了一半的鱼,撒腿就跑了。
“顾晏!”齐玉叫了一声,顾晏也没理他,自己就朝旁边的树林跑去。
齐玉气得摇摇头,冯仁拉拉他的袖子,“齐兄,你说你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好歹他也是掌门的亲侄子,你方才教训他的语气也实在重了些。”
齐玉捂着胸前方才被他打痛的位置,叹了口气道:“这大少爷脾气,迟早要惹祸!”
冯仁道:“惹了祸自有掌门帮他收拾,你担心什么!”
齐玉道:“冯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我们为掌门办事,当然要事事为他考虑周全,况且未来……”
冯仁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齐玉却不说了,摇头道:“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去看看这大少爷吧。”说着提起剑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