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遥走了一个半月,终于回来了。
白鸰听说几个人的车马上了山,立刻奔了出去,在大门口看见了风尘仆仆的顾清遥和齐玉、冯仁,还有周远翔也来了。
“夫君!”白鸰跑到他身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要扑进他的怀里,但让他惊讶的是,顾清遥的怀里却抱着一个孩子。他抱着孩子从马上下来,将孩子放在了地上。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身穿普通的粗布衣裳,却长得玉雪可爱,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
齐玉和冯仁牵了马去马棚,周远翔对白鸰施以一礼,白鸰也对他施以一礼。
白鸰怔了怔:“这孩子是……”
小男孩怯怯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一把抱住了顾清遥的大腿,开口说了一个字,“爹!”
白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看顾清遥,又看了看小男孩,“你叫谁爹?”
小男孩也抬头看了看顾清遥,清晰无比地又喊了一声:“爹!”
不止白鸰惊呆了,顾清遥也惊呆了。
白鸰望着顾清遥道:“夫君,你每年都会下山几个月,不会是在山下金屋藏娇,还生了个贵子吧?”
顾清遥有点慌,连忙解释道:“鸰儿你听我解释啊!他是岳将军的遗孤,我看他无依无靠,才带他回来的,他这一路都不肯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管我叫爹啊!”顾清遥晃了晃大腿,小男孩却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鸰儿,周大哥一路都和我一起追查凶手,照顾孩子,不信你问他?还有齐玉和冯仁,他们也可以作证。”
白鸰抱起手臂看着他,“周大哥待你如亲兄弟,齐玉和冯仁都是你的人,你说一谁会说二?”
顾清遥哑口无言,一个劲地看周远翔,“大哥,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周远翔只是笑笑,看到顾清遥窘迫的样子,也不说话,仿佛在看好戏。
白鸰蹲下来,将孩子抱了起来,捏捏他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一块糖给他。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是甜的,便甜甜地笑了。白鸰见他笑了,问他:“好孩子,你告诉我,他是你的爹,那谁是你的娘啊?”
小男孩看看顾清遥,忽然抱住了白鸰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叫道:“娘!”
这下不止顾清遥惊呆了,白鸰也惊呆了。他叫谁娘呢?我什么时候生过这样一个儿子了?
周远翔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出戏可太好看了。
顾清遥咳了两声,尴尬道:“周大哥,你就别看好戏了,快帮我说句话吧!”
周远翔笑了一会道:“弟妹别见怪,我不是故意捉弄你们的。这孩子的确是岳将军夫妇的遗孤。岳夫人临死前,将他藏在家中的地缸里,这才保住了性命,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饿了好几天,高烧不退,病了好几天才活过来,但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怎么也不肯说话了。这一路上,清遥对他照顾有加,他大概觉得清遥是可以依靠之人,便在心里认定他做父亲,方才听你叫他夫君,又给了他好吃的糖,那你自然就是母亲了。”
顾清遥连忙点头,“这孩子或许是受了惊吓,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肯说。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叫我爹,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呵呵呵。”
周远翔道:“也是难怪,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双亲,只怕是心里的创伤没有那么快好。不过他既然肯认你们作为双亲,就是信任你们,也是难得的缘分,既然你们膝下无子,不妨将他抚养成人,也是功德一件。”
顾清遥又跟着点头,对白鸰道:“大哥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鸰儿,你觉得如何?”
周远翔拍拍顾清遥的肩膀,自己进了院子。
白鸰抱着怀里柔软的孩子,他口中还含着自己给他的糖,笑得甜美,他的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