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戴头巾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刘岳川一眼,最后落在了对方的手上,恍然大悟道:“你是来找大夫治手疮的对不对?进回春堂就是了……他们这的大夫,很擅长治这个。”
“这是医馆?怎么在卖粥啊?”
“谁说医馆就不能卖粥了?”
……
刘岳川与自己身边的唐世容面面相觑,他们两人,是隔壁县的学子,这一次是来临安游学的,才一下船,刘岳川手上就莫名长了湿疮,红肿的一片,全是点点凸起,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像鸡皮疙瘩一样可怕,虽然不痛不痒的,却看起来极为骇人,于是两人便决定来医馆找大夫诊治一番。
他们刚打算找人问问附近的医馆在哪?结果人家就指着一间粥铺跟他们说这是医馆,好吧,那的确是一家特殊的医馆,居然会在门口卖粥,因为门口围着一大群买粥的人,险些让他们给误会了。
刘岳川对旁边的唐世容道:“那我就进这家医馆找大夫去。”
唐世容点点头,之后却说道:“刘兄你进去找大夫吧,我看这里围了这么多人,也去排队吃碗粥看看。”
刘岳川答应了,他急着治病,对门口的粥那是丝毫不感兴趣,也不能说是不感兴趣,他在跨过医馆门槛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揉揉鼻子,心想这粥的味道可真诱人。
进到了医馆里,就见到了医馆的白衣大夫,这大夫可真是长得年轻俊美,刘岳川又惊又疑,并且产生了一股自我怀疑,怎么他们这些读书学子,一身的风雅文墨气息却比不过眼前这位大夫。
看着对方,总有一种莫名找同窗治病的感觉。
“这位公子,你也是要准备科考吗?”
裴疏嘴角一抽,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考试,他随便在刘岳川身上扫了几眼,就把一盒药膏丢给他,对方身上长的这种疮,他这几天一天就见好几例,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能做出判断,“如果有时间等候,可在医馆里喝一碗汤药下去,会好得更快,当然,你也可以买药回去自己煎。”
刘岳川这种四体不勤的书生,当然是选择在医馆里请人熬药煎药,他希望手上的疮早些消下去,不然这幅模样,都不能执笔写字,如果这些疮长在腰上还好,偏偏却是长在手上,实在是太耽误学习了。
刘岳川坐在医馆里,等着后院伙计帮忙煎药,唐世容此时却端着一碗粥走到了他身边,并且是十分的享受,“刘兄,这家医馆的粥确实太好吃了,怪不得排了这么多人。”
“怎么,你的手看过大夫了吗?”
“看过了,已经敷上了药膏,再喝一碗药便可。”
唐世容点点头,再一次忍不住感慨道:“这还是拖了刘兄的福,不然我可没有口福,喝得上这样美味的粥。”
唐世容这人,遇见好吃的东西,就喜欢慢慢的品尝,一边小口喝粥,一边细心夸赞味道,坐在这样药香满堂的医馆里吃粥,还兴致勃勃的吟诗一首。
一旁手上敷满了药膏的刘岳川看着对方吃粥,心里就不是滋味,那股粥香在鼻子前勾缠,让他忍不住的肚子里冒酸水:“这粥可真香啊。”
“香吗?我没有闻到,但是刘兄,这粥的味道,大抵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我今天可真是有口福……”
刘岳川语气酸道:“唐兄怎么就不帮我买一碗。”
我喝药,你吃粥,是不是有违兄弟情义?
早知道就不该选择身边这货一起出来游学。
裴疏这时候把刘岳川的药端到了他身前,刘岳川十分心酸的接过药碗,想起这些天自己受过的罪就是苦不堪言,一出门就是连天的阴湿,空气里一股子的潮味,熏得他脑袋发懵,可是身边的唐世容不抱怨,他也就不好出声说什么,都是大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身娇体弱?
他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这也就算了,可他身边的那位唐兄,吃得香,睡得好,夜里还不断打呼噜……这些他都可以忍了,他还屋漏偏逢连夜雨,手上还长了莫名其妙的红疮,进了医馆他喝苦药,对方喝甜粥,两厢对比之下,刘岳川可真是一把辛酸泪。
为什么受罪的总是他?
刘岳川仰头一碗药喝下去,顿时成了苦瓜脸。
裴疏把药递给了刘岳川后,顺便看了一眼对方身边的唐世容,而后便出声道:“你也是来寻医治病的?”
有时候裴疏也不得不佩服那些吃货转世的病人,哪怕身上的病症难受,也要先吃一顿好吃的再说。
唐世容指了指自己,十分不解:“我吗?我身上没病啊。”
“你的鼻子。”
唐世容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了,“对对对,我的鼻子有问题,长年堵塞,时通时不通的,尤其是晚上最严重,总要靠嘴来呼吸……”
“大夫,这病能治吗?”
“能,不难,我给你开几份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