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灵走回座位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众夸耀的声音,姐姐和姐夫交头接耳,说他的琴声不凡,他娘柳玉芷更是夸张的不行,一个劲儿的赞美“我儿有才华有天赋”,薛清灵被说得有些脸红。
裴疏见他在身边坐下,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今夜的曲子弹得极好。”
薛清灵受宠若惊,眼睛登时比星星还亮,扑闪扑闪的看着眼前的人,“真……真的吗?”
裴疏温柔含笑道:“当然是真的。”
薛清灵虽然在心里道“还是比不过你啦”,但他被裴疏夸了,就跟吃了蜜似的,甜到了心里,恨不得再跑到自己的练习琴前,弹他个一整夜,让裴疏整夜整夜的夸奖他!
等明天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把这琴带回去。
薛清灵在心中美滋滋的做好打算,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要是这么喜欢我琴声的话,那我以后天天弹!
薛清灵笑着露出两个小梨涡,神情带着几分得意忘形,忍不住倾过身体倒在自家夫君身边,一家三口紧紧的挨在一起,裴疏的手臂环抱着孩子,薛清灵则轻轻拿起对方的手掌,在对方的手心里惊鸿掠水般的挠了挠。
裴疏微微抬眸看他,正好看着对方亮闪闪的眼睛,满心满眼倒影着自己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中一动,想要低下头去亲他一下,只是可惜如今岳母大人、姐姐、姐夫都在周围坐着,教他不好这么当众“轻薄”他的小夫郎,只能压抑住心头激荡的心情,只在对方的小梨涡上捏了一把。
和他儿子的小肥脸一样,手感极佳。
“以后我弹琴,你吹笛子好不好?咱们俩一起合奏!”
“好啊。”裴疏求之不得,选择一琴一笛合奏,比一人出一只手弹奏古琴要靠谱多了……他家夫郎终于要放弃这个野望了吗?
这可真是大好事一件。
那边的张萤注意到了薛清灵身边的热闹,一张脸在阴影下扭曲的不成样子,就在对方弹奏曲子的时候,她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心想着怎么可能?对方一个医馆家的小双儿,怎么可能会练的这么高超的琴艺,明明他姐姐薛清茹完全不懂琴瑟。
对方怎么可能胜过练琴十载的自己?
张萤逼着自己扯了扯嘴角,“薛小公子这琴艺,一定是从小苦练了十几年吧?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对方肯定是从小日日苦练,才勉强达到了这样的水平,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他。
薛清茹轻笑了一声道:“灵儿是最近一两年才开始学琴的吧?记得我刚出嫁那会儿,弟弟的琴艺还不如我这个姐姐呢?”
王宗沅被一口酒水给呛到了。
用一种“你可真能吹”的眼神看向他家媳妇儿。
薛清茹的琴艺王宗沅这个丈夫自然是领教过的,对方弹出来的琴曲,只能用噪音二字来形容,王宗沅宁愿听厨房里老师傅的剁菜声,都不愿意听妻子那老木头似的刺耳琴声。
弟弟的琴艺还不如她这个姐姐?
怎么可能!
张萤这时也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这个薛清茹一向是跟她不对付,故意说这种话来恶心她,张萤见只有薛清茹搭话,那边的薛清灵和裴疏都没有说话,就当是自己的话戳中了事实。
这个姓薛的双儿从小苦练琴艺,恐怕就是为了勾搭取悦男人吧。
酒席吃罢之后,柳玉芷让下人上前撤了杯盘,换上了果点茶水瓜子,一家人烹茶赏月,坐在斜对面饮酒上了头的王宗沅走到裴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点名道:“弟夫,你这不行啊,今天不许停杯,陪着姐夫一起不醉不归。”
薛清灵笑了,推了推裴疏,“快陪姐夫继续喝酒去!”
裴疏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去陪酒有什么奖励没?”
真是好不要脸……
明明自己也好酒贪杯的很,让他这次陪姐夫喝个胡天海地已经是大美事一件了,居然还敢借此要好处!小裴大夫你的脸呢?
可惜有姐夫、姐姐在身边,爱藏酒的薛小胖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从自己的宝洞里往外掏点珍藏品出来,悄悄在裴疏耳边嘀咕了几声。
裴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后,眨了眨眼睛,将怀中的小小裴交给对方,跟着姐夫走了。
薛清灵抱着自己的胖儿子,默默哀悼自己失去的十坛酒。
他是不是一时不小心说多了啊?早知道应该用五坛来打发对方。
如此后悔不迭的薛清灵揉了揉鼻子,而后猛地嗅了嗅,扑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连忙睁大了眼睛问他娘,“娘,今天家里的这些酒?”
也就是裴疏和姐夫正在喝的酒是——
“是你给娘留的那些酒啊!”柳玉芷想都没想就答道。
薛清灵:“……”
好坏哦,这些人个个都去掏空他的库存。
幸好一个擅于打洞的小胖鼠不仅有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他还有无数个藏东西的地方。
正当薛清灵在脑海里计算着自己今天损失的酒时,张萤却又走到他身边来,邀请他一起对弈。
张萤之前坐如针毡了半天,心里又想出了别的法子,她今天无论怎么样,也要在某件事情上压对方一头,靠着勤学苦练确实能拔得琴艺头筹,那些教坊里的琴师不外如是,然而下棋对弈,需要的就是聪明和智慧了,张萤自认聪慧,于棋道天赋卓绝,就连她爹擅棋的好友都曾猛夸过张萤在对弈方面天纵奇才。
她不相信自己的棋艺还能输给这个医馆家的小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