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喜欢薛清灵,对方来给他喂食的时候,总要在他身边黏蹭一会儿。
裴疏见着那只打滚的小熊猫,伸手给它挠了挠下巴,小滚滚哼哼唧唧的趴在被褥上,像是一只下锅以后懒得动弹的冰汤圆。
滚滚和小苍被安置在了一处地方。
裴疏原本还怕小苍和滚滚打架,也不知道会是熊猫抓鸟成功,还是小苍啄猫成功,不过现实这两个小家伙相处十分和谐,小苍还把这只小滚滚毛茸茸的身体当鸟窝。
两只大冷天的互相蹭着取暖,画面温馨极了。
这场雪越下越大,等到明月高悬的时候,天上的雪依旧纷纷扬扬飘洒下来,树枝上已经落满了一层白雪,薛清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鹅毛大雪。
大晚上的不睡觉,闹腾着出去看雪。
“看雪看雪看雪!!要看雪。”
裴疏瞥见对方这对雪的激动模样,蓦地就想起了一个成语——粤狗吠雪。
裴疏只好抱着他飞上了房顶,两人共打着一把红梅油纸伞,在皎洁的蓝月下看满园的雪景。
裴疏手中拿着酒囊,不时的仰头饮了一口热酒,薛清灵兴奋的抱着他的手臂,在屋顶上磨磨蹭蹭的,生怕自己不小心滑倒摔下屋顶。
如今已经能看到满天的银白色,仿佛世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穿上了一层银白的衣裳,枝干上最后的一片叶子已然消失殆尽,如今那曲曲折折的枝干上,已经开上了无数朵晶莹的琼玉雪花。
这样的雪景和临安的雪景很是不一样,临安即便是下雪了,树枝上还留有翠绿的叶子,叶子上覆盖了一层透明的冰晶,儿童时候最有趣的,便是从那树上摘下一朵朵冰叶子。
“今日收到了娘写来的信。”
“信上说了什么?”
“娘说想我们了,还说济安堂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想我了,想我煮的八宝粥,想我做的跌打伤药,果然还是薛掌柜的亲手制的药膏最为上乘……”
“……街坊邻居难道就不想我吗?”
“想啊,小裴大夫,娘说好多人来找你求医,每天都有病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是吗?”裴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说起来,咱们已经离家两个多月了。”
“等明年开春,咱们就回去吧。”
“嗯,我想娘了。”
薛清灵欣赏了一会儿这从没见过的雪景,偏过头看身边的人,对方一手举着伞,在月光下影影倬倬,浓深如墨的长发落在肩头,几缕红绳参杂在墨发中。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红氅后,调皮的去扯对方头发上的红绳,虽然他刺绣不行,但是这发绳却是他亲手编出来的,红绳的两端都缀着红棕色的小葫芦。
裴疏抓住了他作怪的手,眼角轻轻向上一弯,拿着酒囊饮了一口酒。
薛清灵凝视着对方的侧颜,看着对方低眉敛目的模样,蓦地一阵心跳加速,“虽然已经成婚一年多了,孩子都有了,每天夜里睡觉前见到的人是你,早上起来见到的人也是你,但在看到夫君的时候,也仍旧会有初见时那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裴疏笑了,“初见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你确定你那时不是想打我吗?”
薛清灵:“……你好会破坏气氛。”
“我对你最心动的时候,大概就是那天在癞子庄的清晨,你拿着桃花枝向我走过来的时候。”
“是么?”裴疏眼眸含笑的凝视着眼前的人,薛清灵被他看得一阵脸热,对方的眼睛里仿佛酝酿着一壶酒,他只是看着那壶酒,便沾染上了醉意。
薛清灵抢过对方手中的酒囊,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水入喉,淡淡的酒意爬上了眉梢眼角,这时他是真的分不清是酒醉还是心醉了。
裴疏搂住了他的腰,手中的红梅伞已经不见了,油纸伞在两人的身后盘旋了一圈,卡在了屋檐边上,头顶的圆月依旧皎洁,淡淡的光晕照在两人的身上。
裴疏托着眼前人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长。
两人久久都没有分开,直到……直到脚下的屋子里传来了胖儿子的鬼哭狼嚎,裴疏搂着薛清灵的腰下了房顶,心想儿子才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进屋去把这只小胖子抱在怀里哄了哄,发现对方尿裤子了,给对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让这个小胖家伙在地毯上自由玩耍。
“咱儿子的尿布一定得留着,长大了之后给他看,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
“别乱咬东西,让爹看看,似乎又要长牙了。”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啊?”
……
薛清灵坐在红烛灯旁,借着烛火看着地毯上父子两人的互动,他小心翼翼的解下身上围着的那件大氅,叠好之后,放进了衣箱里。
这一场大雪一下便连下了好几天,漫天都是飘扬的雪花,薛清灵从刚看见雪的激动,变成了对雪的无动于衷。
再过了几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八十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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