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香料气,熏得兰息皱紧了眉头。
记得自己从未命婢子更换寝宫内的香料,兰息蓦地睁眼,却见眼前躺了个双颊酡红的美娇娘。
躺的人饮了酒,未闻过的酒香逼得兰息防备地攥紧了食指。
“醒来!”
扬指施一个咒术,躺的人嘤咛一声,露出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
迎上那双眼睛,兰息张张口,终是只问了声:“是谁送你来的?”
“呃……呀……啊……”躺的人挣扎着发出单音,袒露的双肩却在不住颤抖。
“你……哑巴?”疑惑宫婢怎会送哑巴来榻上,兰息思忖片刻,即低声吩咐道,“下去吧!”
“呀呀呀……”不知方才还打算讲将她就地正法的男人为何忽然改了主意,御锦剧烈的晃动着,一面将声音变得尖利,一面试图让早已敞开的领口敞得更开。
其剧烈的动作,成功引起了兰息的注意。
更吸引兰息的,是御锦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屈辱。
那是同类的感觉。
记起少年时,曾被母皇送至它国为质,兰息沉口气,决意放过眼前人。
“你……”伸手帮其拉好衣领,兰息盯着御锦眼中淌下的泪,蹙眉道,“既是屈辱,又何必以色事人?是何人送你来的,你告与我,我护你周全……”
“呀呀呀……”没想到爱喝花酒的兰世子能说出这般话,御锦一愣神,已被眼中的登徒子打横揽到了膝上。
“你知我修的咒术,近不得人。”撩起一段衣袖与御锦看自己臂上的红疹,兰息带笑道,“你可是三妹的人?”
“呃……”记得兰世子是独子,御锦瞪大了眼,却见眼前人跟着颤了颤睫羽。
“看来是四妹送你来的。”烦心自己登位后,几个小妹便小动作不断,兰息勾着御锦的下巴,低声道,“你倾慕孤么?若是孤能入你的眼,孤不介意给你个机会,让你尝一尝权倾九州的滋味……”
“呃,呀……”
“怎么忘了你不会说话?”掐指再施一个咒术,兰息志骄意满道,“孤能令白骨生肉,腐肉生骨。你姓甚名谁,且与孤说一说……”
“我……”轻灵的声音传出,御锦与兰息皆是一愣。
兰息未想过一个哑女会有这般好听的嗓音。
御锦则是惊讶,她竟有能出声的一天。
“姓御……名锦……”
“御锦?原来九州当真有姓御之人。”兰息伸手欲摸榻边的书卷,却只摸到一块刻了“兰”字的玉符。
她何时刻了这么块做工粗糙的玉符?
端起玉符细看,兰息想唤宫婢上前,却听膝上的娇娘出了声。
“这是世子之物。”
“世子?”记得九州并无世子的封号,兰息皱皱眉,又听御锦补充道。
“世子可要好生保管此物。此物是世子身份的凭证……若无此物,京中的花楼许是都不会迎世子进门……”
“凭证?世子?”兰息蓦地转身,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木案、轩窗、小红烛……
这不是她熟悉的寝宫。
“这是哪?”强迫自己镇定,兰息开始思索,朝中有何人能将她虏出宫闱。
“如梦居。”
“如梦居?”听到这异常熟悉的地点,兰息浑身紧绷。
转头望向御锦,兰息皱皱眉,带着几分戾气道:“你方才说自己叫御锦?”
“嗯。”御锦点点头,却是不敢在兰息膝上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