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前世学过胡琴,不过他会的胡琴是未改良版,与现在的二胡在演奏手法和技巧上还是有一些差别的,音域范围也没有现在的二胡那么广。
也是凑巧,江闻秋会的几种乐器里恰好就有二胡,在训练的那一个月里,谢云初便跟着他重学了一遍这种乐器。
考虑到选手特长的多元化,节目组准备的乐器是很齐全的,虽然谢云初临时变化曲目有些打乱节奏,不过录制综艺就是这样,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况且从节目精彩度考虑,他们还挺乐意看看谢云初能搞出什么新鲜花样来的,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搬来椅子拿来二胡,并在舞台中央架好了话筒。
谢云初在椅子上落座,拉动琴弓试了试音,片晌后他对导师席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自他拿起二胡,身周便自然而然地出现一股孤寂而又自在的气场,吸引着观众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待一阵绵长悠扬的前奏拉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几个低沉的调子后,一道清朗嗓音加入其中。
“天上啊乱云飞渡,
地上啊攘来熙往,
我遇见了一只猴儿郎,
猴儿郎上京去赶考,
说要衣锦再还乡。
“天上啊风卷云舒,
地上啊沸沸扬扬,
我瞧见了那只猴儿郎,
猴儿郎乌帽头上戴,
爬竿走索把戏唱。
“天上啊凉风簌簌,
地上啊尘土飞扬,
我望见了那只猴儿郎,
猴儿郎背小猴儿郎,
徭役堆里造城墙……”
因为是民间传唱歌谣,这首歌的曲调基本没有什么大起伏,且来来回回就这几个旋律,就像是一个卖艺人不急不慢地将一个日常故事娓娓道来。
然而它的这种平缓并不意味着单调,反而使人能够贴近这个故事,沉浸到那种氛围中去。
清晰的吐字,直白的歌词意境,再配上二胡的凄清音色,一股难以形容的苍凉哀婉伴随着清透的男声吟唱萦绕在演播厅里……
“天上啊寒风哭诉,
地上啊白雪茫茫,
我看见了一只猴儿郎,
猴儿郎死在雪地里,
我将他葬在猴山岗。
“天上啊乱云飞渡,
地上啊攘来熙往,
我遇见了一只猴儿郎,
猴儿郎上京做买卖,
说要衣锦再还乡……”
歌声最后结束在古朴哀伤的琴音里,谢云初轻轻合上眼,对话筒说了句“谢谢”。
话落,他放下二胡抬头,看见到几个导师正愣愣地望着自己,寂静半晌后,先前不赞同他临时换歌的袁雯珊带头鼓起了掌。
她思索片刻,拿起话筒道:“实话说,有些歌词我没太听懂,猴儿郎是那个妖怪朋友对吗,他最后死了?”
谢云初的点头:“是的。”
“这或许可以叫《我的妖怪朋友的一生》。”
“您这么说的话,就说明您听懂歌词了。”
“嗯,很有意思的一首歌,我觉得你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街头流浪者,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别人听,非常非常引人入胜,”袁雯珊用她温柔的嗓音哼了一段旋律,“我喜欢这个调子。”
说罢,她按下了座椅旁的按钮,桌前的那颗五角星亮了起来。
谢云初微微惊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给票,反应两秒才回道:“谢谢袁老师。”
袁雯珊的举动仿佛一个信号,几个导师接二连三摁下了按钮。
池珞点评:“不知道有没有拍到,我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眼眶湿润了,虽然你没有跳舞,但是你唱的歌打动了我,我认可你的表演。”
然后是乔乐:“你的歌勾起了我很久以前的某些回忆,二胡拉得不错,然后你唱得也不错,没有什么技巧,但是淳朴,打动人心。”
安辰:“我刚才差点就想给你扔硬币了,太有画面感了,你的声音在唱故事,你的行为在讲故事,最难得的是,你的眼睛也有故事,这绝对称得上是一段不错的表演!”
一下收到了四颗星,谢云初有些迷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背后的小破公司是不是给节目组砸钱了!
或许他唱的歌是挺新奇的,但至于这么夸吗?
他将疑虑的目光投向祝青竹,想听听这位毒舌rapper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