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一路北上的旅行计划最后也没有实现。
本来柯杨听说了儿子想一路玩回去的安排也有些心动,这么多年没和儿子好好相处他心里也是感觉愧疚的,便让柯乐自己计划,他们一起去。
结果当天林嘉禾得知自己老公找到儿子后,不第一时间把人带回家,还要和儿子一起从南方玩回去,当下就又气疯了,一个接一个电话催着柯杨滚回来。
靳秋池则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这些天他和柯乐不只是分了房睡,还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每天晚上感受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好孤独。
别说在一起睡了,就是连抱一下都是借着做饭的时间,偷偷在厨房那么浅尝辄止地来一下。靳秋池此时就像一只垂下尾巴的狼,有些低落地窝在沙发里。
他歪头蹭了蹭抱枕,好想柯乐啊。
其实无论是继续旅行还是回家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在这里有柯杨一个人,回了家就有四个人八双眼睛盯着他们了。靳一白和李萱的态度还是不那么明朗,林嘉禾就更不用说了。家长里,对他最客气的还是柯杨。
趁柯杨去洗澡,柯乐飞快地从刚才和柯杨坐在一起的沙发上跳起来,朝靳秋池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怀里。
“想死我啦——”柯乐压着音量,话语间带着抑不住的兴奋,在靳秋池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靳秋池把人抱住,刚想亲回去,抬头就看到了出来拿浴巾的柯杨。
人站在二楼上,正冲着他们,神情有些复杂。
柯乐看靳秋池停住了,有些不满地揪了揪他的衣领,“干嘛呢你,抓紧时间啊,不亲我就下去了啊。”
靳秋池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艰难地咳了两声,不敢去看柯杨,那人进了浴室,柯乐扭头就看到二楼浴室门关上。
“刚才,是……”柯乐深吸一口气。
“嗯……”靳秋池无力地把头靠上柯乐肩膀。
靳秋池是成年饿狼,柯乐是不知轻重的小□□,两个人年轻气盛的凑在一起……柯杨强忍着不去多想,可也知道自己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免不了经常撞见这些事。
怎么说人家也是正儿八经处对象,因为自己在,就搞得跟偷情一样。
于是在晚饭的时候,他宣布了一件事。
晚饭时,靳秋池和柯乐一人一边坐在这餐桌距离最远的两端,柯杨一个人坐在中间,看着自己身前的菜,又看了看都低着头在那扒拉碗里的米粒的两个孩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靳秋池和柯乐都是一颤。
柯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买了明天早上的机票,就准备回去了。”
咯一声,柯乐咬到了自己的筷子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嘴看向柯杨。
“你看你那点出息……”柯杨咬了咬牙,“你开学就高三了,后面的学习任务很重,现在让你好好放松一下,为的是你高三老老实实的备考,知道吗?”
柯乐含着泪点头。
柯杨买的是早上的机票,他本来打算叫车去机场,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了靳秋池穿戴整齐坐在楼下等他。
“我送您。”靳秋池起身。
柯乐还在睡觉,他们两个就出了门。
去机场的路上,两个人都十分沉默,还是柯杨先开了口,“我在学校里见过那种玩的比较开,男女不忌的人,我们圈子里也有很多,一开始我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消息,还真的没往你们就是玩玩那方面想过。只是他妈妈是个急性子,天天催我把柯乐带回家,我没办法,就过来了,这些天你们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
靳秋池有些紧张地攥着方向盘,等着柯杨后面的话。
“柯乐小学的时候,班里男生说他娘,在厕所里拿水管冲他,他被欺负了,回家就是哭,具体什么事也说不清楚,问了老师老师也说她不知道。后来柯乐用凳子把一个男孩头打破了,事情闹大了,我们才知道那是几个男孩子要在教室扒他裤子。”
靳秋池张了张嘴,后脊冒着寒意。
“那次之后我们就给他转了学,但是他受了不小的刺激,在那之后就特别的爱哭,”柯杨说着,看了靳秋池一眼,“他晚上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我在门口听过,他一边哭一边叫着你的名字……”
在靳秋池刚刚离开的那段岁月里,小小的柯乐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能靠着再被子里哭着叫着秋池哥哥来消解。
而这些,靳秋池都不曾知道过。
“那他为什么……”靳秋池喉咙发涩,鼻腔泛着酸意,带着太阳穴都跳着的疼。
“他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以后许多事就记不清楚了,尤其在原来学校的事,他都不太记得了,我们当时还觉得是件好事,也就都没再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