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南方甩过去一记眼刀,金潇潇终于收回了目光,拍了拍手里的残渣,很自觉的离开场地加训了。
“咳,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
又是一阵恼人的沉默。
二爷在旁边抓耳挠腮,着急的不行,你们倒是说话呀!咦?我为什么要着急?自己不是应该强烈抵制百合线的么?为什么……啊该死的四号,看我回去不把你的乱码打出来!扰乱军心!!
#二爷在百合线的边缘反复横跳#
“内个,”出乎意料的是楼北光打破了沉默,她踌躇了会儿,才开口问:“那一天,你为什么叫我‘骗子’?”
自我纠结的二爷停住了动作,脸上出现了世界名画《呐喊》里的著名表情,天呐!女配小姐姐你这问题是在自掘坟墓你知道吗?
二爷担忧转过目光,果不其然,宿主的脸色黑得吓人,眼里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嘤嘤嘤,我要去避难,女配你自求多福吧!
二爷再一次打开了小黑屋的门自己跳了进去,天知道生起气来的宿主有多可怕,上一次可是硬生生把一个世界搞崩了!
“为什么?”南方的声线有些嘶哑低沉,心里的痛楚不断拉扯拉扯,逐渐把她的意识染黑,“我倒想问问你,楼女侠,如果一个人不遵守承诺,应当如何?”
但没等楼北光开口,南方又接着说:“是了,谁会把一个肮脏乞丐的拉钩记在心里呢?可是,你可知,最让我难受的不是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而是你把我忘了的事实。”
南方抬眸直视愣神的楼北光,说:“你可还记得,八年前平仙镇里想要给你惊喜的小乞丐呢?”
平仙镇,楼北光的童年就在那里度过的,那时的她母亲去世父亲又娶妾,每天被二姨娘欺负的她觉得人生都是一片灰暗的。后来,后来她好像遇到了一个快要死掉的小乞丐,见她可怜就偷拿了家里的馒头给她吃。她记起来了,离家的最后三个月里,她和那个小乞丐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她和她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她大概是她童年里唯一一抹彩色的记忆。
她记得,小乞丐清洗干净后非常可爱,一笑就两个小酒窝,甜得让人恨不得舔一口。她发现,记忆中的小脸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直至完全相同。
南子期,就是当年的小乞丐。
“记起来了吗?”南方的手忍不住握成一个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可她依旧加大力气,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以平静的态度面对对方,“楼北光,你忘了,可我没忘,这是给你的惊喜,我说话算话!”
还带着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成色破旧的木板,她丢进楼北光的怀里然后离开了。楼北光下意识的捏住手里还有点扎人的东西,拿起来一看,赫然就是那块刻有“南子期”的木板。
原主一直将它戴在身上,想着哪天可以碰见楼北光,然后甩给她说声“物归原主”后就潇洒离去。
可惜,如今物是归主了,但南子期和潇洒真的没半分关系,还颇为狼狈的弄伤了手。
【宿主……】二爷从小黑屋出来的时候,南方正独自一人坐在之前抓过鱼的湖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划动着水面,荡起一道道波痕。
“我觉得很奇怪。”南方开口道,“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但依旧为楼北光忘掉自己而感到生气。”
因为你已经弯掉了啊傻孩子,二爷默默在心里哔哔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的宿主需要自己理清思路。
南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对南子期这个人物感同身受一般,南子期的所有情绪所有记忆都牵动着自己,使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入魔,但并没有,入魔的特征是分不清真实世界,但南方她分得清,她知道她只是这个世界里一个名叫南方的扮演者,扮演着灵魂气息相容的南子期。
她有些迷惘了,似乎前方有一片雾,她知道雾里有人,却不知道那人是谁。
【唉。】二爷叹了口气,它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到南方,忽然想起上个世界的结尾,其实那样也挺好,起码宿主不会苦恼不会难过。
另一边。
楼北光的大拇指细细的磨蹭着手里的小木板,感受着上面的纹路,那是粗糙的搁人的,远不如一块廉价羊脂玉好。但南子期将它带在身边这么多年,让她有种这上面都沾染了南子期气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