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了个寒战。
幸好借口溜走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沈柏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烧发烫,再不走估计就要以关公脸来面对他家岑女士了。
那肯定会被丢进海里醒酒。
沈柏记了几个标志物,避开人群,朝着僻静的地方慢慢地散起步来。
南岛地处热带,冬季气温舒适得要命。
入了夜就更舒服了。
总有细沙钻进来,沈柏索性脱了鞋,光脚踩在沙滩上,带着余温的白沙缓缓地把他的脚埋了进去。
浪潮冲刷着海滩发出了哗啦声响,海风带着恰当好处的暖意。
沈柏的脚步慢了又慢,最后忍不住坐了下来。
此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朝大脑涌动。
他有点嗨了。
都说穷而后工,可此时此刻,沈柏在酒足饭饱之余居然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创作冲动。
他拿指头在沙滩上划拉了半天也没划拉出个满意的效果来。
想了想,他站起身,说出转了一圈,搜罗来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贝壳海螺。
沈柏撅着屁股忙活了半个来小时,最后拼出了一幅半身像来。
他左看右看,总体来说还算满意!
所以得找个人分享。
沈柏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虞桥。
“喂~”电话接通后沈柏抢先打招呼,“这位听众朋友晚上好!在这里我荣幸地通知你,你中大奖了……”
“咔嚓。”
电话被无情挂断。
沈柏又把电话打了过去,“这位听众朋友,你摔了我的电话,有点不礼貌我跟你讲。”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乌,咯叽,诶喂?”沈柏打招呼中间还一不小心打了个嗝,“这位朋友,你的麦是不是坏掉了?”
对面还是一言不发。
“那好吧,听众朋友们,让我们连线下一位。”
沈柏说完,咔嚓一声吧电话挂了。
虞桥对着手机问号还没冒出来,沈柏又把电话给打了进来。
“喂,二号听众朋友,你现在已经被连线了,你可以说话了。”
“……”
沈柏等了三秒,“看来二号的麦也有问题啊,那我们只好连线下一位了。”
咔嚓。
“Hello!三号朋友你好吗!”
“……”
到了这时候虞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沈柏你喝酒了?”
“没有!”沈柏立马否认。
虞桥一口咬定,“沈柏你丫就是喝酒了!!!”
沈柏沉默了一秒,把电话挂了。
不到三秒,又打了过来。
“你好,我叫柏里克斯谢耶夫。”沈柏又哽叽了一下,“是我喝酒了,沈柏没有喝。”
“……”
看来是掰扯不明白了。
虞桥咬牙切齿,“行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刚才画了幅画!哦不对。”沈柏举起手想要欢呼,突然想起什么,放了下来,然后重新举起,“……沈柏刚才画了幅画!”
“……”虞桥努力克制自己,“……什么画。”
“哦对,你看不见。”沈柏的语气瞬间失落了几分,“你看不见……你看不见啊!”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沈柏一秒换脸,“我画了个……商陆。”
虞桥瞬间气愤,“我去,你画商陆不画我?沈柏你凭什么啊你!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爸爸了!”
“去你的。”沈柏轻哼了一声,“你算个屁。”
虞桥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沈柏晃晃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喜欢商陆啊——我又不喜欢你。”
“哦不对,说错了,我不喜欢商陆。”
“?”
“是沈柏喜欢商陆!”欢呼声再次传来。
“……”
您还真是人设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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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酒劲儿上头,拉着虞桥叽里呱啦地说自己,哦不对,沈柏对商陆壮如山河的暗恋之情。
虞桥戴着耳机一边刷题一边听他叨叨,时不时回上一句,以示自己有在听。
“不对。”
沈柏突然又嘟囔了一声,“商陆眼珠子不是这个色啊。”
“也没有这么小。”
“我得、我得给他换一个。”
虞桥当他是持续发酒疯,没有在意,继续好声好气地敷衍着,“好好好,换一个。”
“要换一个大的!”
“好好好,大的。”
“换一个黑的!”
“好好好,黑的。”
“——我找到了!”
“好好好,找到了。”
“可是好重好重啊。”
“好好好,好重。”
过了半分钟沈柏那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虞桥停下笔,看向手机,“沈柏?”
没人应。
“沈柏!”虞桥又叫了一声,“沈柏你人呢!”
重复了两三次,沈柏那边终于又幽幽地给了个回应,“我、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人?”虞桥纳闷,“谁?你爸妈?”
“不是。”沈柏声音放低,“嘘”了一声,“是个别人,我不认识的。”
下一秒沈柏的声音就雀跃了起来,“但是看起来是个帅哥!”
“……”
还不等虞桥警告沈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沈柏就已经扔下手机,雀跃地飘到了帅哥身边。
任凭虞桥怎么吼沈柏都没搭理。
虞桥急得不行,四处翻找沈柏之前留给他的岑月的电话。
刚翻着,他就听见沈柏的声音再一次遥远地传来——
“商陆!是商陆!”
“商!陆!活!了!”
“我的天鸭,我是神笔马良吗!!”
“等一下!商陆你别跑,你还没有下半身!你现在不行的!”
“而且你眼珠子还没换!!”
……
“砰!”
……
“……啊。”
半晌,虞桥听见沈柏在那边嘟囔了一句。
“这个商陆,他好像被我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