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靠窗的位置有一对男女对面而坐。
两个人都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招惹。
实习服务生在前辈的怂恿下,战战兢兢地抱着菜单走上前去,“二二二二二二位下午好,请问要要要要要要要点些什什什什什么……”
女人抬起头,精致的妆发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片场里出来一般。
她扬唇懒懒一笑,道:“LosPlanes。”
太太太太撩了吧!
服务生红着脸记下,“那那那那那请问这位……”
男生伸手接过了菜单,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腕上绕了根赭红色的绳,衬得他双手又细又白,一看就知从小养尊处优。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爷。
沈柏对着菜单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挑出个所以然来。
“尝尝气泡酒?”岑月建议。
酒。
沈柏听见这个关键词,立马把脑袋摇出残影。
“行,那就给这位小朋友来杯宝宝奶昔。”岑月双腿交叠,从容地靠进椅背。
她抬起眼,手指依次曲起,一看就是常抽烟的习惯姿势,她的声音婉转,却略显低哑,“别忘了洒一把彩虹星星糖再插把小纸伞。”
“……”
“还、还是橙汁吧。”沈柏磕磕巴巴,把菜单递回去,“麻烦了。”
服务生确认了俩人的点单,小心翼翼地鞠躬离开。
等到卡座只剩下了他和岑月,沈柏又默默地把视线给垂到了桌子底下。
“来说说?”岑月稍稍歪了一下头。
沈柏低头抠抠手,干巴巴道:“说什么。”
“说你刷我的副卡,去……”岑月顿了顿,决定照顾一下自家宝贝的情绪,“去哄男人的事。”
“……”
“都说那是给我自己买的了。”沈柏据理力争,“你刚才也见过了,他哪穿得下175的号?”
岑月眼神动了动,“他的尺寸你都清楚了?”
“……”
这位女士你矜持一点!
“行了宝贝。”岑月敲敲桌子,正色道,“你已经16岁了,是个小大人了,如果放在旧社会都会可以嫁,不是,都可以生小孩儿了。”
“……”
沈柏疑惑地看了岑月一眼。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哪里不对?
“所以感情上的事我和你爸都是不会管你的。但是。”
岑月说着,脸色又严肃了些许,“但是你也不可以乱来。”
“?”沈柏没懂岑月打的是什么哑谜。
“你看你,半个月前在南岛你就……”岑月欲言又止。
“今天你又……”岑月第二次欲言又止。
说着,岑月又忧愁地叹了口气,“这样是不太好的你明白吗……”
“不管是精神。”岑月眼神复杂,“还是□□。”
“这都不是很健康。”
“……”
明白了。
沈柏终于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妈,你听我……”
“你妈思想比较保守,就认为男孩子应该专一,深情,用情至深。最好——”
岑月根本没理他,“还要守点男德。”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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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出来,沈柏又被岑月抓住一块儿逛了会儿街。
回到家,沈柏累得直接趴上床,拿出手机,想问商陆到家了没。
先前碰上面后岑月直接让司机送商陆回家,自己带着沈柏走了。
非常有棒打鸳鸯的气势。
也不知道那个司机猎人是不是要把商公主带去小森林。
然后这样那样掉。
可是凭借商公主的姿色,岂止是迷倒七个小矮人,那必然是直接发动小矮人国倾巢而出,攻了恶毒王后的城。
啊对了。
沈柏解完锁才突然想起来——
又忘了问商陆要微信了。
他放下手机,翻过身,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还是周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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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沈柏被岑月带去出席了一场私人艺术品拍卖会,下午四点出门,回到家已经早上十一点多了。
洗过澡,沈柏拖着脚步走到床边,然后一头扑了上去。
好困。
只不过,沈柏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
可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沈柏就对扛不住困劲儿一头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沈柏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事了。
他一到教室打开书包,里头有五张试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对着他say了个hi。
“……”
沈柏深呼吸一口,转过头对着虞桥说道:“我现在请假说弄肚子疼还来得及吗?”
整理作业的虞桥抬起头来,正色道:“你现在退学比较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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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办法,沈柏只能先在各科课代表那儿挂了个欠作业的名号,然后愁眉苦脸地开始补作业。
他趴在桌子上一整个上午,终于在中午之前把所有作业都补上了。
期间虞桥见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问他要不要帮个忙。
沈柏断然拒绝,“我怕牢底坐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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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饭沈柏都是用左手吃的。
快到上课,沈柏的右手才慢慢地恢复知觉。
只不过笔芯又被用完了。
趁着还剩几分钟上课,沈柏赶紧跑向小房间。
刚到门口正好碰上有人要出来。
沈柏往左让,那人也往左。
沈柏往右让,那人也往右。
沈柏站在原地不动,那人也不动。
这也太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