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止了半秒。
睁着眼对着眼前这个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商陆。
没有错。
就是他。
“你……”沈柏往后挪了一挪,“是人吗……”
“……”
商陆表情丰富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还是紧了紧嘴角,放下手中的纸袋就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想走。
“喂。”沈柏出声。
他脚步顿住。
“就现在这个……”沈柏咬了一下重音,“案发现场。”
“……”商陆表情又凝固了。
沈柏继续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商陆迟疑一下,转过眼,正准备说些什么。
“我不听。”没想到沈柏直接打断了他。
“……”
“我腰疼。就这儿,特别疼。”沈柏无理取闹,“我不管,你得负责。”
沈柏抬手示意他疼的地方,可一动作,身上的被单就滑落下来,露出一片肩背。
商陆立马别过眼。
“你……”他嗓音有些低哑,“先换好衣服,先吃饭。”
说着,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我在隔壁等你。”
“我会负责,绝对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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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吸合,房间里重归安静。
沈柏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彻底接受眼下的状况。
首先昨晚应该是喝多了。
至于为什么会因为两杯香槟就喝多……沈柏自己也太清楚是为什么。
但总之情况就是这么发生了。
脑子里仅存的都是一些离散画面,没办法拼凑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来,眼下也只能抓住商陆才能问清楚情况。
况且不光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沈柏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一次性问个明白。
不然就商陆这人劣迹斑斑的前科,指不准下次出现的时候两个人都七老八十了。
绝对不行。
沈柏甩甩头,掀开被子下床。
可就在他踩在地毯上准备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腰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扑回了床。
“……”
这又是!什么!情况!!
谁醉会醉成腰疼!?
狗比商陆!
不负责我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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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柏缓缓地把自己挪下床,翻了翻那几个纸袋,确定里面有干净衣服,然后缓缓地平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角落里扔着一堆衣服,正散发出让人不愉快的味道。
沈柏捂着鼻子凑近看了看,是他昨天穿的那套没错。
忽然之间一块记忆嵌在了该在的位置。
昨晚……他好像就是在这里,先是抱着马桶吐,然后把脑袋塞在洗手池里吐。
后来商陆过来扶他。
他就转头吐在了商陆怀里……
……呃。
沈柏捂住眼,在喷洒的热水下疯狂甩头。
下一段,赶紧下一段!
下一段……好像商陆是让他自己洗澡来着。
他于是就听话地站进浴缸里,拿着花洒捣鼓了半天。
但一点水都没出来。
“这个是不是坏掉了。”沈柏难过到哽咽,哽咽着哽咽着,他就哭了起来,“怎么办它坏掉了呜呜呜呜呜……”
商陆好声好气地哄了他半天,才教明白他应该怎么用。
“会了吗?”商陆问。
沈柏双手紧握花洒,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自己洗澡,好不好?”商陆又问。
沈柏继续乖乖点头。
商陆松了口气,“好,那你先把衣服脱了……”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沈柏呲了一脸水。
“脱衣服,什么脱衣服。”沈柏正义凛然,“你好猥琐,居然让别人脱衣服。”
“我偏不!”
又是一注水呲了过来。
“有本事你先脱!”
……
沈柏无助地拉过浴袍把自己给裹了进去。
然后步履蹒跚地逃离了卫生间这个是非之地。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匆匆换好衣服,喝了半碗粥吃了两个奶黄包,又从另外一个小袋子里摸出了他先前吃过的胃药,混着吞下,沈柏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他深呼吸一口,走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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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很快被打开,商陆那张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门后时,还是让沈柏的心不争气地走停了半拍。
“进来吗。”商陆垂着眼,没有跟他对视,局促地开口,“还是换个地方说。”
沈柏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就这儿吧。”
商陆“嗯”了一声,侧身让开位置让沈柏进屋。
这是个大床房,但床上被单平整,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过的模样。
沈柏看了一眼,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抬手接过商陆递过来的矿泉水。
“药吃了吗。”商陆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柏听话地回答,“吃了,没有不舒服。”
商陆点点头,在沈柏对面的床上坐下。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首先……”商陆率先开口,“你腰疼应该是因为撞到了浴缸。”
“……”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
沈柏干瘪地“哦”了一声。
“不过也是我没照顾好你,所以我会负责。”
沈柏别过眼,“嗯。”
“还有昨天晚上。”商陆声音顿了顿,“我在今顿酒店附近有事,出来正好看见、看见你被别人带走。”
他声音缓了缓,才继续。
“我当时有点担心就跟了你们一段路,不是……不是故意的。”
“后来看见你们……”商陆嘴角动了动,下垂的眼睫颤了颤,“你好像不是很愿意,我那时候没想太多,脑子一热,跟那个人起了一点冲突。”
他说着,攥紧了手中的水瓶,“是我太冲动了。你看……如果是你朋友,我去道个歉,所有的赔偿我也都会全部负责……”
可没想到沈柏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负责居然是给别人负责?”
他俯下身,对上了商陆的视线。
“可是你最该负责的人,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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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