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女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个词,福泽谕吉脸上的笑意明显了许多:“两年不见,看到你这种状态我很欣慰。”
对于福泽谕吉一眼就看穿他们之间貌似夫妻实则是朴素平凡的金钱雇佣关系这点秋叶樱并不惊讶,毕竟国木田独步肯定和他有说起过:“福泽先生,我之前就说过我会过得很好的。”
“如果他没有来也一样?”
“是的,也会一样。”
看着少女肯定而坚决的模样,福泽谕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也相信你。”
与国木田独步站在家门口看着福泽谕吉的背影,秋叶樱嘴角的微笑加深了许多:“独步先生。”
“嗯?”
“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们很像是一对‘夫妻’么?妻子和丈夫一起送别丈夫的老师,很夫妻哦。”
站在一起目送客人离开就像了么?
顺手抬起揉了揉旁边这颗亚麻色的脑袋,国木田独步最后仿佛是在小小的惩戒一样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一点也不像。”
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温度秋叶樱愣了愣却也没有躲开,直到国木田独步的手离开才带着点复杂叹息:“我倒是觉得我们很像。而且独步先生,我现在还是没有退役的JK诶,和JK结婚什么的不应该是漫画里才有的故事么。独步先生可以窃喜的哦,虽然一年后我这个JK就不是JK了,但现在尽情吹嘘吧,没问题的。”
“夫妇什么的绝对不像。说起来,你以前见过社长?”
“是啊,两年前我在妈妈的葬礼上见过他。”
听到葬礼这两个字的时候国木田独步下意识想要开口道歉,却被秋叶樱抢先一步对他摇了摇头:“关于这个不用道歉,妈妈的葬礼上来的人不多,我基本都能记住。比如说国木田先生应该是第一天来的吧,在我印象里妈妈的同事和学生基本都是那天来的。”
“社长认识秋叶老师?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嘛……”
略微拖长了一点音调,秋叶樱侧过身,看着国木田独步歪了歪头,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期盼:“如果说我告诉您有关妈妈和您社长的事情,您会给我加薪么?”
“……”
很好,这的确是很单纯的金钱交易。
“如果不加薪的话,那就是独步先生承认和我的确是‘夫妇’好了。夫妻之间不会有隐瞒的,怎么样,很划算吧?”
“不,我并不好奇。”
从源头堵死了秋叶樱想说的话,看着她脸上依旧微笑着明显算定自己会问的模样,国木田独步轻咳一声:“你想要多少?”
“算了算了,我知道您的意思,就和您聊个500元的量当赠品吧。做生意嘛,自然是有来有往。”
秋叶樱耸了耸肩,关上门后回到客厅里泡了茶坐在了餐桌旁,盯着茶杯里淡绿色的液体开口:“独步先生是追悼会的第一天来的,福泽先生和森先生两个人则是妈妈下葬的那天来的。妈妈没有家人,我父亲那个时候是个什么货色您也知道。所以下葬那天人很少,至少我记得应该只来了他们两个人。”
下葬应该是直系亲属出现的场合,而秋叶心下葬的那天居然社长和那位都出现了……
“好啦,500日元的情报到此为止,虽然我觉得好像溢价了。”
笑眯眯地抬起头,秋叶樱看着国木田独步喝了口茶:“如果说您要继续听的话,就不是赠送的了哦。”
知道国木田独步估计从自己的一句话里得到了不少信息量,秋叶樱也低下了头。如果不是突然见到福泽谕吉,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忆曾经了。仔细想想,她依旧记得自己身为国语老师的母亲叙述那些故事——故事里的人有着神奇的能力,有着伟大的抱负,说着远大的理想,完成了美好的计划。
“妈妈,然后呢?”
“然后啊,没有然后啊,我一直都是国语老师,才不管他们呢。”
最后的结局总是以母亲笑嘻嘻地说着自己身为老师的烦恼,比如说什么“我真的不想上学,但是我是老师我还能怎么办”,还有类似于“哎呀呀今天又来了个好难搞的孩子,妈妈心好累”的抱怨,现在她这些抱怨也都听不到了。
早就听不到了。
“不过如果您要继续听的话,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要打破安静的气氛是需要勇气的,秋叶樱倒是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勇气,只不过是正常的谈话而已:“很简单的问题,您要不要试试呢?”
“嗯?”
仿佛是想要通过镜片看透国木田独步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秋叶樱的视线锐利而又带着些许审视。但是这种眼神持续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只有一瞬就彻底消失,变回了那个十八岁的狡黠少女:“毕竟我觉得我这个消息好像不止500日元,有点亏。”
“你问吧。”
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姑娘为了还债确实做到了无所不用其极,国木田独步觉得自己算是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您的异能力是什么?”
“……”
推眼镜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问出这个问题的深灰色眼眸少女,听起来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没听清么?我想问,您的异能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