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郎墨楼立下的这句誓言,那把悬在于我心弦的刀刃也仿佛被磨钝了些许,变得没有那般尖锐了,唯有在望着八个宝宝酣睡的时候,偶尔还会隐隐地刺痛我的心。
坐蓐的第二日,郎墨楼便将我和宝宝们送回了鼓浪屿的新家,与我们一同回来照顾我的,自然还有汪流媚以及香梨、杨桃两姐妹。
毕竟我还是个凡胎浊骨,虽然郎墨楼没有让我体会到分娩的痛苦,但我的身子骨依然需要静养与恢复,郎墨楼担心八个宝宝我们轮流照顾不过来,他特意从重新建好的啸月堡里为我请来了井犴星君的遗孀,井徐氏。
井徐氏同我一样是位凡人,并且她作为过来人,是有极其丰富的关于坐蓐这方面的经验的。
眼下,八个宝宝被带去他们专属的宝宝房,而郎墨楼单独与我在我的房间内,同我道别。
“从宝宝们昨天出生到现在,你似乎都没有好好地看过一眼他们,现在你才送我们回来,就又要回去星宫?”我坐靠在我的床榻上,有些憋屈地问郎墨楼。
的确如我所说,从昨日到今日,在我的印象里郎墨楼几乎不曾多看过几眼我们的孩子,更没有抱一抱他们,八个宝宝各自的名字别说取了,郎墨楼压根儿连对我提及过一次都没有,现在他在送我们回来后,就突然又说还要折回星宫,连我坐蓐都不陪在我身边,让我心里不免感到几分失落与委屈。
这九月底的厦门,天气依旧潮闷,窗外无声地飘落着如丝的细雨,像落在心窟上那斩不断的一缕缕愁绪。
原本双手插在两侧裤兜,傲立于窗前眺望雨帘的郎墨楼,在听闻我的抱怨后,转身走到我的床前,坐了下来。
“我有很多事要忙,我说过我要在星辰磁场间打造一座全新的世界,才能对抗大清鬼域,”郎墨楼压低着眉梢,神色冷俊地将一条腿弓起来,踩在了我的床沿,“你乖乖养好身子等我,中秋那天我会回来接你,我要你和我一起上星宫拜月,拜完月,我就一个人动身去西域。”
“西域?去西域做什么?”
望着眼前郎墨楼这双藏匿着歉疚的银瞳,我不禁十分惊讶。
可郎墨楼却眼波寂静,声波沉哑地回答我道:“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西域曾经有一片叫作‘罗布泊’的内陆湖泊,形状像人耳一样,所以又有‘地球之耳’一称。
那时的罗布泊里居住着一位封号为‘淖耳神君’的湖泊神,他由当时西北岸的楼兰城,后改名为‘鄯善国’的人民所供奉着,但是后来的罗布泊逐渐干涸,如今早已成为了一片湖盆依然好似一只人耳的荒漠。
而这一次我要过去,就是为了找到那个随着罗布泊的干涸而一起消失的湖泊神。”
听郎墨楼这样一说,我才隐约想起来,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罗布泊是在如今新疆塔里木盆地的东部,不过关于罗布泊的历史我却从未细致地了解过,更不知晓关于什么淖尔神君的任何传说。
“都消失这么久了,那淖耳神君会不会死了?”
“昨夜你睡了后,我在《万年神祇册》中已经查过了,淖耳神君并不在死亡名录上,所以说明他还活着,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又曾发生过什么。”
“那你找他做什么?”我又困惑地追问郎墨楼。
郎墨楼听闻我的疑问,眸光黯淡了不少,他冷笑一声,笑中有无比自责的苦涩,过了半晌后他才暗哑地说道:“在这世上,只有淖耳神君有使失聪的妖仙重获听力的法术,所以这也是罗布泊的湖盆形似人耳的原因。”
窗外雨雾缱绻,霏霏密雨忽然在顷刻间落得猛烈了些,淅淅沥沥地敲落在窗户的檐角,濡湿了我与郎墨楼之间的片刻沉默。
原来郎墨楼这个动身西域的决定,是为了我们失聪的大宝,我咬了咬下唇,知道这条路一定会万分的艰险与危险,但郎墨楼义无反顾。
“好,”我朝郎墨楼嫣然一笑,“那拜完月,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家乖乖坐月子,”郎墨楼寒声命令我,继而又氵?肆地舔唇一笑,“养好了身子,等我回来好好犒劳你老公我。”
他这么说着,就伸手向着我胸口前的柔软捏了过来。
“郎墨楼!”
太久没被他这么触碰的我,倏地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