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中,我的余光瞥到所有人都在惊讶地望着我,就连跪在地上的媚儿也都抬起了脑袋看我。
我之所以尖叫,并不是手中没有捧过这种血腥,甚至比这还要残忍的血腥都曾滑过我的喉咙被我咽进腹中过,只是此时此刻,我就是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分明是一张连毛带血的狐狸皮!
并且这块巴掌大小的狐狸皮,也正是胡凤柒的!
“不……”我呢喃地如筛糠般打起抖来,麻木得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佟宛?!”
郎墨楼一声亻氐吼将我从深渊中惊炸而醒,我蓦地一下子抬起头与他眸光相连!
然而,片刻后我再次垂首向着手中的狐狸皮看下去的时候……
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这样……”我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着,反反复复将手中红彤彤的请柬颠过来覆过去!
不是啊,刚才在我手中的明明就是一块鲜嫩带血的狐狸皮,就像是刚刚才被刀刃剐下来的一样,甚至那鲜肉的粘稠还在我指间残留,那血沫的咸腥也依然萦绕在我的鼻间!
但是眼下,这张已经被我在不知不觉中启开的喜柬,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中,描金的大红喜字灼痛了我的心尖。
郎墨楼伸过长如枯枝的鎏银手,将喜柬抄走,敛紧了双眉垂眼默读着。
唯有我的思绪还游离在我亲眼所见的那张狐狸皮上,可郎墨楼,包括身边的南歌和仍然跪在地上的媚儿,都没有察觉出有任何的异常。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是我太过担忧胡凤柒而魂牵梦绕了吗?
“什么时候?”我努力克制着我的语无伦次,“狐帝什么时候大婚?”
“狐帝婚宴定于五日后,吉日十五。”媚儿唇若抹朱,上唇唇际那颗朱砂痣随着她的开口而一起一平的。
这幅玉软花柔的好相貌,该是惹任何人都怜香惜玉的,可由于刚才她所谓的“失手”,让我心底对她没有了丝毫的好感。
说好听点是狐狸精,说难听点那不就是心机婊吗!
五天后就是狐帝的婚宴了,喜柬上特意提到了被邀的客人需要提前两天过去,狐帝已为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妖仙们备好了充足的客房。
五天……
想必任何新娘都不允许自己的嫁衣在距离成婚之日仅剩五天的时候还没缝制好,所以……
胡凤柒现在……
我没办法再揣测下去,我除了等待郎墨楼凯旋宴的结束,其他也别无选择。
原以为这一天,收到了青丘狐帝的喜柬这件事就够令人难过的了,可没想到的是,在玫红色的晚霞褪隐天际,那一轮新月高高烘托而起的时候,汪流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