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墨楼的凯旋宴终于如期而开,而举行的地点就是谷底的月牙湾。
我只知道夜晚的月牙湾会从水面下泛出五彩的光耀映入夜幕,却从来都不知道白天时的月牙湾在暖阳的沐浴下,湾埼上散落着的雨花石竟也能放射出一道道七彩的华芒。
远远望过去,整座月牙神谷都笼罩在这片绮丽斑斓的光芒中,美得虚无缥缈。
湾埼中央,一座横阔宏壮的石筑宴坛拔地而起,宴坛的四角铸塑着朝向四面八方引颈长啸的狼像,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上去都是威风凛凛,使人望而生畏的。
宴坛下布列着一个个身披盔甲、手持长枪,铿锵威猛的狼族士兵,而宴坛上孑然傲立着的则是那受万众爱戴的狼王郎墨楼。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从小恨得牙根痒痒的那个男人,居然会拥有如此浩瀚强势的背景,我又怎么可能能想到之前在城市里将他的座驾开成战斗机、看起来不过是有些霸道总裁风范的男人,竟然在此刻成了天地间最辉煌耀眼的一束光!
他的族人们在空旷的湾埼上为他的卷土重归欢呼雀跃,他的子民们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上同样为他欢欣鼓舞。
万里碧空中,十面鹜煞展翅翱翔,声声低鸣回荡在鱼跃龙门的神谷上空,宛转悠扬。
“曾经的墨楼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汪流媚眺望着宴坛上的郎墨楼,期许的目光将她的眼眶熏得通红微肿,“月牙神谷又如曾经一样,一派繁华了!”
“流媚,月牙神谷也是你的家吗?”坐在客席中,我偏过头问向满眼放光的汪流媚。
好像经历了这么些事情,我对汪流媚还不算了解,只知道她是与郎墨楼分别数年的旧友,是一位如今已经从妖修渡成神的犬仙。
“虽然我并不是在月牙神谷出生的,但是我是在月牙神谷长大的,在我心目中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的族人子民也是我的亲人。”
汪流媚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不曾离开宴坛上的郎墨楼,我看着她清秀落落的侧颜,很难想象她和郎墨楼他们都一样,都是曾经还是动物原身的时候吃过人心、经过漫长的数载光阴才修变成妖继而又成仙的。
我垂首笑了笑,抬起目光重新遥遥地望向郎墨楼。
此时的月牙湾中,已经奏起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这首曲风独特的曲子我曾听到过,它源于八十年代末期的日本,名字叫做《伽罗》。
而此时此刻的郎墨楼,身披一袭闪闪生辉的纯黑缎袍,松散的V字袍领金丝滚边地绣着祥云金纹,露出一大片他骨痕分明的胸膛风光,腰缠无需多余色彩点缀的墨色腰封,将他颀长的耀躯勾勒得孤瘦不失性感。
浑厚的鼓点、酣畅的琴声并作一声,在《伽罗》的曲声下郎墨楼以飒爽的舞姿回敬他的子民。
从身旁几位同样身着黑袍的伴舞中脱颖而出,他神色倨傲,孤廖的容颜上蕴藏着刀剑之气,僵硬机械的舞姿间招摇着桀然的霸者之气。
“这是墨楼的回礼舞,”汪流媚告诉我,“像不像你们凡人,那些时尚的男孩子们爱跳的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