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清泪滚出郎墨楼的墨瞳,在脱离他无情且凛漠的容颜后,变成精致温润的夜明珠,相互碰撞着散落在了我们的周围。
郎墨楼半阖着被寒泪打湿的眼帘,透过眸底澹澹的水雾凝望着我,他吃力地扯了扯唇角回答我道:“她们…很香,也很软。”
遍身的血液“轰”地冲上头顶!
“郎墨楼……”我呢喃着他的名字,捧着他脸颊的手指骤然僵硬。
也不知是蛊媚春的原因还是什么,郎墨楼好似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抽痛,但他依旧努力地在我怀中支撑自己打颤的身躯,痴痴地凝视着我,笑问:“重要么佟宛?你会在意么…?”
我怔住,一时间有些不懂他在说什么。
“会么,佟宛?”郎墨楼的喉管痉挛,颤滚着喉头重复了一遍,“佟宛你爱我么?”
我在郎墨楼哀怜恸心的目光中僵启双唇,不明白他为何会在如此不堪的环境下,问我这种无关紧要又荒谬可笑的问题。
他到底知不道不知道此时的我究竟有愤怒?!
“我只是想问你,你的蛊媚春解了没有。”眼泪在我脸上风干,我闭了闭双眼。
“呵,佟宛你很介意这个么?”郎墨楼问。
“是,我介意。”我答。
他曾在我被众人糟蹋后,可以为我魔化,为我杀人,那如今若是重蹈覆辙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次就换我为他入魔吧!
愈发浓重的墨色,在郎墨楼的眸中荡开:“是因为爱我才介意么?”
他根本不懂这会儿我的心乱如麻,我没闲心在这里与他互道儿女情长,索性起身托住他的双臂,将他往床榻边缘拖去:“郎墨楼我们先回去。”
“呵,好吧佟宛,”他苦涩地笑了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尽了般软绵绵的,“蛊媚春解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心脏在突然间就忘记了该如何跳动!
我甚至忘记了要怎样呼吸!
牙齿也被我硌得几乎粉碎!
“先走,我们先回去……”我抓住最后一丝的理智,用不断颤抖的双手将郎墨楼从床榻上搀扶起来,抄起褪落在地面上的他的外袍,往他身上胡乱一裹,“回去再说,回去我给你好好洗澡……”
郎墨楼的一条手臂环在我的肩膀,我搀扶着早已痛苦得抽了骨的他,艰难地一步步走向紫微宫外。
一步步地走向光明。
我的神辇早在宫外等候我了,我费尽力道将郎墨楼拥进了辇厢里,一路上郎墨楼都瘫倒在软席上,将脑袋紧紧地贴靠着我隆起的小腹。
他双颊的纟工晕迟迟都不曾褪去,身体依旧滚烫。
“佟宛,我会不会脏到我们的小家伙儿?”郎墨楼苦苦地笑着,阳光照在他煞白得吓人的面皮上,还能隐约看得出道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