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破自根源剔除不破不立。
破的不仅仅是宣延帝的大乾而是整个阶级。
宣延帝倒下后还会有新的“宣延帝”上来也许会勤政也许会广纳谏言却如何都无法改变新帝王所代表的统治阶级。
这世上有“爱民如子”的帝王吗?
从古至今皆不会有。
而真正要破开这个局面靠的决不是暴力去推翻是思想。
思想更多的是取决于当世的生活水平。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虽然“礼节”二字让老者由衷厌恶但此话所喻义的道理是非常清晰的。
物质水平决定一切包括思想。
但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当权者他们的存在就是要剥削你的物质去满足他的奢靡享受。
这两者的矛盾是在天然对立中又共同进步的。
这也是让老者觉得唯一值得期待的地方那就是统治者为巩固统治和纵欲享受则必须要物阜民丰国富兵强。
所以一切皆会进步大道朝前光明可期。
只是很漫长很漫长也许一百年也许两百年也许一千年。
当然这些思想也只是谈道罢了。
他并不是入世不得志想要施展胸中宏图报复的救世豪杰。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厌恶而去看透看透后更觉厌恶憎烦人心之恶于此他更享受山青水绿的逍遥。
入世救世这些皆与他无关。
他不是善人不想当善人。
物至知知刻刻不休人间一切自有其造化进步会有迟早问题由世人自己去摸索推进。
所以眼下与裴老宗主的话题不过虚掷光阴盖无待说。
何况他觉得自己未必已悟的透彻。
老者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星辰。
着实想念大徒弟。
他耗费半生从小农思想的怪圈中跳脱而他的徒弟是他从小就隔离在怪圈之外一个清闲悠然自由生长的灵魂。
这世上能够听懂他所想能和他促膝而谈交流观点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个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下跪的大徒弟了。
……
……
大风乍起越来越猛渐渐有雪花飘落下来。
女童竹杖芒鞋抬起头望向巍巍高山。
雪花拂过她的眉眼她努力凭记忆计算路程。
她身后是巨大的黑渊为了抄近路她在雪天选择了最险的一道天堑。
她以前来过元禾宗门不过是八岁时的事情了。
当时是从龙担山东南处上去未曾走过古槐平原这一条路但是在山上眺望群山时她仔细研究过。
因为身后的这个龙渊着实太像大地张开的一道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