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年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床上的迪启彻一僵，心跳徒然加快。
“师兄？”小师弟看江鹤年没反应，开口叫了他一声。
“嗯？哦，进来吧。”江鹤年侧过身，让小师弟进去。
“多谢师兄。”小师弟笑了笑，进了屋子。
“坐吧。”江鹤年说。
“嗯？师兄你刚才在睡觉？”小师弟扫到床铺那里，发现散乱的床帐。
“嗯，我刚才有点困。”江鹤年心虚的移开视线。
“师兄你要多注意休息啊。”小师弟说。“那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没事，我正好刚起。”江鹤年道。“你想同我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找师兄你说说话。”小师弟挠挠脸，看上去有些犹豫。
“请你有什么话快说吧”迪启彻在心里默念，说实话他这个姿势僵着有些难受，但他又不敢动。
“哦…”江鹤年的笑容有些崩，要是平时的话，他能喝着茶等上半天，可现在……他心虚。
“师兄，你是我们师兄弟中年纪最大的吧？”小师弟顿了没多长时间，开口问道。
“嗯？嗯。”江鹤年一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师兄你想过下山吗？”小师弟又问。
“我不是隔一段时间就下山置办东西吗？”江鹤年问。
“不是这个下山。”小师弟别开视线，不知是有意无意的往床上瞟。“就是离开这里，不再回来的那种。”
江鹤年跟着他的视线走，心里抖了一下，不过听到后半句又抖了一下。
“想过呀。”江鹤年回答道。
“那师兄你很想离开这里吗？”小师弟问。
“一点也不想。”江鹤年说。“我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
“诶？”小师弟一愣。“可师兄你不是想过离开这里吗？”
“嗯，师傅定的规矩，到了年纪，并且想离开这里的人就能离开，但如果再回到观里就不能再出去了。”江鹤年说。“我打算有机会到外面看看，然后再回来安度一生，陪师傅喝喝茶，下下棋。”
“可是，师兄。”小师弟顿了一下。“出去的师兄们没有人再回来。”
“师兄你见过回来的师兄吗？”小师弟问江鹤年。
迪启彻这才注意到这个小道士虽然是江鹤年的师弟，又说江鹤年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可他却不叫江鹤年大师兄，原来是有比江鹤年大的师兄。
“我没见过。”江鹤年摇摇头。
“那是不是因为山下太好了？他们不愿意回来了？”小师弟问。
“我不知道。”江鹤年说。“不过山下也未必好。”
“师兄你不好奇吗？”
“好奇呀，可你师兄我胆子小，我更害怕。”江鹤年说。
“师兄你害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江鹤年说。“不过你放心，如果我出去了，那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如果那时你还在这里的话就能等到我。”
“师兄，我……”
“你想出去了？”江鹤年问。
“嗯，我也看过好多话本，尘世似乎很有趣。”小道士说。“我不想留在这里一辈子。”
“那是你的选择。”江鹤年说。“如果你到了可以下山的年纪，依然想去出去看看的话，那谁也不会拦你的，现在静静等等就好了，时间过的很快的。
“嗯，师兄，谢谢你。”小师弟笑的明朗了些，虽然可能还是急着想出去看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