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冷冷看着他，高其昭心虚了一下，就像跟他老子犯浑，下一秒要挨棍子抽似的。
“这样吧，放了你们也容易，我之前让她从我胯|下钻过去，她性子倔，你个当男朋友的不如帮个忙？”说着，张开了两条腿。
周围一圈人起哄。
高其昭以为会看到他露出难堪的表情，结果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表情，站在那儿脱下白大褂，仔细地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宝贝地叠好放着，居然真的就要趴下去。
“够了。”男人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从桌上取了个干净的杯子，缓缓地往里面倒入烈酒，迈着铁血的步伐，先踢了一下高其昭大张的胯，吓得二愣子忙缩腿跳开。
林野已经站直了身板，清瘦挺俊，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眼睛抬起来和他对视。
男人目光一沉，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喝了这杯酒算你赔罪。”
高其昭兴致盎然，附和道：“快喝，大哥他高兴了，我就放了你们。”
林野默不作声地接过杯子，端过来就是仰头闷喝，被浓烈呛人的酒液刺激得蹙起眉头，清冷若霜雪的眉心拧成一个苦恼的模样。他喝了几口，忍不住想要停下来喘口气，一只结了粗茧的手掐住他下颔，另一手抬起酒杯将酒液往他嘴里灌。
来不及吞咽的酒液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优美的弧度从脖颈滑进毛衣里，眼角露出痛苦的神色。男人眼底的烦闷非但没有一丝缓解，阴云腾腾，胸口燃起一团又一团火焰，既有愤怒，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他将剩下几口酒一饮而尽，徒手将杯子捏碎，阴鸷的眼神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所有人都闷不吭气，生怕惹怒活阎王，整个室内只有林野难受的狼狈咳嗽声。
烈酒下肚加上呛酒咳嗽，他的脸上很快就见红，咳得眼底水光氤氲，胸口急促起伏，眼镜下的眼睛也露出几分迷惘的神色。
满地的玻璃碎渣，男人的手却没有受伤的痕迹。“你们可以走了。”
林野缓慢地点了一下头，蹲下去帮徐莫然解开绳索，徐莫然惊惶地扑进他怀里。他揽着徐莫然，走出包间，最后出了会所。
一吹到冷风，他的酒意就散了一点，勉强清醒一些，推开了徐莫然。
“林舟……”徐莫然打了个哆嗦，想要靠过去。
“莫然，我们分手吧。”他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徐莫然僵硬几秒，说：“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之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好好的，不好吗？”
林野回头看着她：“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徐莫然，你年轻漂亮，又有才华，跟着我太委屈你了。”
徐莫然放下手，和他对视：“你是不是因为高其昭的话生气了？不是我想让你来这里，是他逼我的……”
“车来了。”他堵住徐莫然的话，拦下一辆车，打开车门示意她进去。
徐莫然坐进车里，却看到林野关了门，愕然道：“你去哪？”
“实验室的灯还没关，我回学校。你自己注意安全。”说着给司机递了钱，转身走人。
“你男朋友啊？”司机搭讪，“怎么才穿这么点就出门了？”
徐莫然无法不感动，简林舟顶着寒夜特意赶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还得回学校去。他喝了酒，她应该陪着他回去看看再回家才对。
她张了嘴，想让司机停车。可是外头太冷了，而且医学院的实验室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搞不好还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光是想想她就害怕……
林舟会理解她的。
她受了惊吓，被泼了酒，还受到威胁，险些被人困在那里，眼睛困顿干涩。就算是下车，也不过是添乱而已，她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和简林舟好好谈谈，解除误会。
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林野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便自己沿着路往大路上走。冷风一吹，酒劲都被风吹飘了，只是头被吹得疼。他呵了口气，暖了暖双手，便要揣进兜里……
白大褂呢？
他才想起来走得太急，居然落在会所里，忘记带上了。
再回去拿是不可能了，万一那些人觉得让他们走太轻易了，折回去不是自己送上门找死吗？
林野想着事，走了一段才遇到出租，打车回了学校，又在实验室待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