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旅馆开在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里,旅馆门口的招牌十分显眼,外面还挂着大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陈设精雅,床铺清洁,中西菜肴,独立浴室,一至十元,任君挑选’的广告语。
伍一心想,这广告词写得不错,简洁明了,寥寥几句话,对顾客来说,却很有吸引力。
进门后,旅馆里面的茶房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猜她是外乡人,于是用官话问她:“你要住店?”
伍一点了点头,“今晚还有空房吗?”
“有是有,只是这里最便宜的客房,住一个晚上也要一元。”茶房见她身上的穿戴不像是手头宽裕的,以为她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懂外面广告牌上的价格,于是好心提醒她,“前面路口右转,有间便宜点的客栈,房钿只要几角钱。”
伍一笑了笑,“房钱没问题,我要一间最便宜的客房,住一个晚上。”
她跟着茶房踩着木楼梯上了二楼。茶房走到走廊的尽头,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了下来,“我们这里贵是贵了点,可房间干净清爽,住着也舒服。”说着,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摆着一张大铁艺床和红木梳妆台,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家具。可陈设虽然简单,被褥却是新换的,靠墙有取暖的电炉,朝南的窗户还能晒到冬天里难得的阳光,整个房间看起来清爽干净。
“最便宜的客房,就是这个样子的,陈设简单了点。”茶房说,“陈设齐全的,要贵一些。”
“这样就挺好的了,反正只住一个晚上,有张床睡觉就行了。”伍一对这个房间很满意。
“最主要是干净清爽,前面那间客栈便宜是便宜,可说实话,房间里只有木板床,睡着哪有这软床舒服,而且铺盖上都是虱子,咬得人晚上也困不好觉。”
虱子什么的,伍一倒真没有想到。毕竟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个。她之所以要找间好一点的旅馆住,主要还是因为她一个人带着个小孩子,担心住便宜的旅馆不安全。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伍一在床沿坐了下来,脱下套在外面的棉袄,拆开针脚,把缝在里面的银元取了出来。又用从茶房那里借来的针线,将棉袄的开口处缝好。
她坐在床边做针线,长安则坐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
“娘,咱们头顶上的这个是什么啊?”
周家所在的小地方,还没有通电,用的灯也是油灯,所以长安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电灯。
“这个叫电灯,只要有电就能亮。到了晚上,比油灯亮多了。”伍一解释说。
“那什么是‘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