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烟便浑身发冷。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
如此表里不一之人。
*
通明殿,姜与倦正冷冷地看着她。
他肯定会生气。她早就预料到的。
白妗将过长的裙摆掖在手中,慢吞吞挪到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平举,将一条折节鞭送到他面前:
“殿下,妾是来负荆请罪的。”
他掀起眼皮,对她视若无睹,转身便坐到了书案前,悬腕提笔,饱蘸了浓墨。
御史弹劾兵部侍郎的奏折,一行一行陈列了贪墨军饷的证据,条条确凿,请求上面的处置。
他不多犹疑,批下凌厉的“斩立决”三个字。杀气腾腾几乎扑面而来。
白妗一个抖索,咽了口唾沫。
重新跪稳了,还是将鞭子举过头顶,认错态度十分明确。
他忽然大怒,掷开了笔,霍然起身来:
“你真当孤不会杀你?”
说着便从她掌心夺过鞭子,重重扬起,往她脚下抽去。白妗下意识跳了脚,还是被鞭尾卷过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袖子一甩,将竹节鞭扔开。
“滚。”
掀袍坐回梨花椅上,白妗跪行上前,从侧面环住他的腰,拱了拱,假惺惺呜咽:
“好疼。”
他垂眼,掐住她的下巴,用了力。
恨意不受控制在心口蔓延,四肢百骸流窜着暴虐。手下愈发重,猛地将她的脸颊甩开。
白妗愣住,摸摸脸颊…琢磨他这是气得不轻。
可白妗是什么人?
对待他,向来是不吝脸面的。决定拿出所有的诚意,她去捡回长鞭,皱了皱鼻子:
“殿下还不解气?那就再抽臣妾两鞭。”
主动褪下外衫,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激起密密的凉意。姜与倦看了眼,忽然便定在那里。她双眼含泪,下巴上的红痕很是明显。
姜与倦别开眼睛,冷声道:
“还到孤跟前现什么眼?”
嗤笑,“不是自己把孤推给别人了。”
“殿下没有碰她。”
姜与倦愈发恨怒,“你是孤什么人,孤宠幸谁,与你有关系么?”
白妗耍赖,“我就是觉得你不会碰她。”
姜与倦冷冷看她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想问问她哪来的底气?!
白妗理直气壮,“对,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
他冷笑,丢了一本奏折砸她。
“你少自作多情。”
到底是软化了些,白妗眼珠一转。
“殿下你册她做了贵人,”她噔噔噔地凑上前,“你喜欢了她么?”
“与你何干?”
白妗不依不挠,“那…殿下是不是,不要臣妾了…可是臣妾知错了,这些天一直在反省…”说着开始掉金豆豆,边掉边看他。
“哭什么哭。”
他烦躁,手指在掌心攥紧,她抬起眼睛,哀戚道:“那个水生烟,她有那么好么?”
“她有我懂殿下么?”
“她也会撒娇么?”
越说越不对劲,“她的腰有我软么?”
“她有我唤夫君好听么?”
“荒唐!”姜与倦把她推开。
她却如无骨的蛇一般缠了上来,挺拔的柔软,轻蹭过他挡在一边的手臂。姜与倦惊,拧眉骂她“不知廉耻”,手上仍然在坚定地推拒。
白妗充耳不闻,扑了上去,寻着他的唇瓣就咬。姜与倦躲闪着,却被她亲了一脸口水。
他怒道,“你实在是放肆!”
“放肆、轻浮不知廉耻,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白妗眨了眨眼,“殿下你不累么?”
“你!”
她立刻乖觉地埋进他怀里:“殿下要是累了,我们就歇息吧。”
把他抱着,往榻上带。
姜与倦起初还拒绝,直到摸到满手滑嫩。垂了眸子,大片雪白的肩膀落入眼中。握住她嫩白小巧的肩头,力道极重地揉着。
从背上精巧的蝴蝶骨,一路往下,摸到她的尾椎骨。就像一把火,噼里啪啦烧透了她的血液筋骨,一路蹿进天灵盖里去。
白妗过电一般颤抖。
他一抄她的膝弯,将她扛在肩头。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儿地压进床榻。
衣衫撕碎成一条一缕,扔了遍地。
帷帐颤乱,与她抵死缠绵。
白妗像煎饼一般被翻来覆去,各种姿势都来了个遍,他却迟迟还是不肯放过。
她屈起双腿,勾着他的腰如猫儿一般,软软媚媚地唤,一声声的夫君叫哑了嗓子,他才一个急喘,终于宣泄在她体内。
白妗晕晕乎乎,他却仍然冷着脸,看她双眼失神,脸颊泛着红晕。
喉结微动,却转过了身去,平息着呼吸。
墨发散乱在背后。
白妗手脚并用,再次缠了上去。
脸颊磨蹭他精韧的背部。
姜与倦侧过身,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白妗被这眼神看得莫名脸热,不自觉避了开些。
忽被一把拽住手腕,拖到身下。
与他对视不过一刻,白妗便仰起脖颈,主动去衔他的唇。
姜与倦一愣,半天才浅浅地回吻。
而她故意挨近,与他紧密相贴。
终于彻底失守。
白妗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睡一次不能解决的,那就睡两次。
……
已是三更,万籁俱寂。
青年抚摸着怀里光裸的脊背。
声线低哑还有未散的余韵:
“昨夜你去了何处。”
白妗默了默,软声道:“去送别师兄。”
他翻身,把她重新压回身下,“杨恣?”
白妗一笑,被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巴。
嘶了一声,她不高兴:“咬我做什么?”
下巴上留着一圈牙印,他又覆盖上去,加深那淡红色的痕迹。
白妗侧过脸,喊停:
“停停停殿下你别生气,”求饶,“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拉下他的脑袋,亲吮他的唇角。姜与倦并不回应,眸光却逐渐加深。
白妗自顾自亲得发累,手臂也酸疼,于是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
“起来呀好重。”
姜与倦一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昨日晨省后,母后宣孤去凤仪殿,说了许多话…”
“说什么…”白妗困得直打哈欠。
“母后说…”他故意停顿。
白妗撩起眼皮:“怎么?”
“东宫是不是该添一位太孙,”他声音愈发地轻,“母后想抱孙子了。”
“啊?”
不知何时被子一拉,黑暗在一瞬之间降临。白妗刚想挣扎,就被人紧紧地按住。
室内安静,只能听见女子的闷声惊呼:
“姜与倦!你敢!…唔…怎么又!”
月儿羞得躲进云层,男女的喘息此起起伏,春色旖旎无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