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步透气。
在九重牢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美好景色了,活着真好。
我还是决定要先去看看姐姐。但是,当我来到花花师姐的房间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便心生奇怪,是师姐说错了吗?
但我又找不到师姐了,只好出去到处逛逛,顺便找师父问好。
……就好像一直以来做完事情回苑后向师父报道一样,一切如初?是的,我是这么觉得的,对于师父,我是无论如何也怨恨不起来的,那么多年来,若是没有师父,恐怕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师父对我,就像是父亲一般,有时候还兼包了母亲,我对他的感情是不能动摇的。
哪怕是姐姐怨我也好。
然而,大师兄,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知道我不会割断这种羁绊。
如果照姐姐所说的血债血偿,大师兄都不知道救了我的命多少次了,而且还有姐姐的。
玄月教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教派,可大师兄为了我把整个教铲了,还救出了姐姐,这血债能不能算偿还了呢?
我想起在九重牢的时候,大师兄问过我的一句话,他问我是不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偿还,我那时候没有气力回答他,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他得问我姐姐吧?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又该怎么算呢?
我边走边想,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浅蓝色身影,我上前一看,见是姐姐,而大师兄也在,就立在她对面——我姐姐正用剑指着他:
“连愈,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会报仇了。”
大师兄没有回应,姐姐又道:“那可是两条人命。”
“那么,抵一条命行吗?”大师兄由着她的剑逼近他,“师父一把年纪了,你别为难他,找我算账吧。”
“你真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我闻言,心就提了起来,立刻跑过去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大师兄竟闭上了眼睛:“来。”紧接着,伴随着我一声“等一下!”,姐姐已经把剑刺进他的前胸,然后又猛地抽出来,顿时鲜血飞溅,剑锋被染得通红!
我几乎是跑得要跌到似的冲过去的,可只能接住前栽倒的大师兄。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飘过无数想法,千言万语如快马奔腾而过,可我仅仅能抓住一个:
不是什么血债血偿,不是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不是什么天道轮回。
仅仅是:珍惜眼前人。
看着无力地靠在我身上的大师兄,我终于清楚地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什么。
我仅仅是,不想失去大师兄……
我把他抱在怀里,就这么看着他本来富有神采的眼眸渐渐变得黯淡,脸上也渐渐褪去了血色……
我几乎是颤抖着的声音:“师兄……”
而后,他的眸子里闪现了温柔的光,看着我,笑了。
这是我在这些天来,第一次见他这么真心地笑了,似是拼了勾起的嘴唇也泛起了白。
但我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了。
很快,我眼前所见的熟悉的面容都模糊了起来,只看得见轮廓。
“青砚,你喊我什么?”可此时此刻,无力地靠在我身上的人的语气听起来,又是多么的开心。
我哽咽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