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香与郑文仲、斐思谦三人到卤肉厂的基地时,已是昏黄,河边的微风,吹散阵阵热气,凉爽不少。
卤肉厂的基地已大变样,昨日还在挖地基,今日四面的墙体已两丈来高,大致看去来建房子的人,又把昨天增加了二十来人。
“吴姑娘,你来了!”别看木叔忙着指挥,眼观四面的他,在吴静香马车到的第一时间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来。
“木叔,这位是桂南城的知府斐大人,另一位是我师父。昨日我跟他们讲了我们的这个糯米砂浆建造法,也很感兴趣,特地来巡视一番。”吴静香也没客套。
“大人、师父,这位就是木叔。”
“桂南城的知府大人,早有耳闻,郑先生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木叔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身份,而特别的恭维,语气淡然,也很客套。
“木雷中郎将客气了,昔日中郎将神勇无比,单枪匹马,独闯敌营,斩敌帅首级。才是真正的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斐思谦说道,语气极为谦逊,“正是有中郎将马上斩敌之人,才有我们大齐的安宁之日。”
吴静香愣神,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双方刚见面就互吹彩虹屁,还有鬼王府的一个残疾老人,还是中郎将。
“昔日的匹夫之勇罢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断臂的残废,早已不是什么中郎将,幸得王爷爱惜,混口饭吃而已。”木叔神色黯然地说道,空荡荡的右臂,一切的荣誉不过是过眼云烟。
自从他战败被敌斩去一臂,职位早已被撸去,抱住一条性命而已。大齐便是如此的现实,一场败仗,足以将之前的荣誉化为泡沫,更可况他失去一臂,不可能东山再起。
“我们还是先去看砂浆建造法,如何?”斐思谦说道,他意识到说错话了。
几人围着昨日建好的墙体,指指点点,敲敲打打,最后还来了几脚,墙体已久纹丝不动。
“好!实在是好!”
“稳固!有了此法不怕城墙再次坍塌。”
几人赞不绝口。
……
吴静香听着他们的赞叹声,心里喜滋滋,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转身却瞧见师父,眉眼间忧愁,他的视线停留在河边的树下。
河边树下有数十人光正膀子,捶打着什么,偶尔传来“霍霍”的喊声,他们的旁边一口大锅,底下的柴火熊熊烧着。
“师父,有何不妥吗?”吴静香忍不住问。
“为师担忧,此法推广之后,趋利商人为从中牟利,哄抬物价,促使粮价上涨。”郑文仲说道。
“秋收在即,新一轮的稻米又快入谷仓,米商应该不会牟利多少吧?”吴静香不太肯定,“何况这糯米,栽种的不多,又不是寻常种的稻米。”
“就是因为少,更容易哄抬价格。为师更担忧糯米价高之后,来年百姓会加大糯米的耕种,寻常吃的稻米少种,来年米量减少。”
吴静香细想,师父的担忧不无道理。糯米砂浆建造法推广之后,普通的百姓人家定然舍不得花钱买糯米建房子,而富足之人,在建新房之时,必然会舍得。
另外大齐朝的朝廷的土木工程,例如城墙、河堤,修建行宫,必会用上糯米,一来二去糯米用量大大增大。短时间内,糯米产量供不应求,价格上涨,百姓因利益使然,必定多种糯米稻。
哎,思量想去,还是生产落后。今年在百姓人家推广糯米砂浆建造,无外于痴人说梦,元宵给了她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