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浇水,她还能干嘛。梅树十几个年头了,根系发达,渗入地下,也根本不需要她浇水。
进了冷宫,明黄熟悉的身影依旧在梅花树下,这回他不是拿着剪子,还是拿了一把小铁锹,似乎在给梅树松土,额头出冒着汗滴。
“陛下,吴姑娘到了。”尖锐嘹亮的公鸭嗓子。
齐皇这回可没像上次那样晾着吴静香,递给她小铁锹,“你可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打理梅花了。哎,不仅国事烦着朕,朝里的大臣全是废物,连一个好的主意都没有,刚想赏花放松下心情,哎——还需要朕亲自打理!”
草!这么幽怨的语气,不知的实情的还以为她辜负了一个帝王的深情,御花园的花花草草只是摆设的吗!好像御花园的花草树木还真是摆设用的,你可以去那边欣赏万紫千红,为何单恋一枝梅。
再不行,也可以去后宫的妃子那边坐坐,谈谈心、吃吃饭、做做运动,锻炼下身体,快乐似神仙,还有什么烦恼。非要来冷宫折腾一棵树,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吴静香内心翻涌,无数的吐槽声,双手还是很老实的接过小铁锹、松土。
大冷天的,也没有为她准备一副手套,吴静香心里委屈着。
齐皇坐下休息之后,看着屁也不放一个,不吱声的人,老老实实地锄草松土,气不打一来,他暗示的不够明显,真当朕宣她进宫,是为了锄草。
“咳,朕记得你老家是在桂南。可能你还不知南方大雪,百姓死伤无数,桂南也是重灾区,朕——”齐皇试探地开口道。
“吭凳!”
小铁球摔砸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吴静香惊讶、担忧,有不可置信地望着齐皇,“陛下,你——你说桂——桂南大雪,死了很多人——”
她的惊慌无措表情,过于真实,仿佛是真的刚听到这个消息,杏眼上泪滴在打转,齐皇于心不忍安慰道,“死了上万人!”
“呜呜……”吴静香抽泣,打转的泪滴,练成窜地往下流。
“别哭——你爹娘没事。”
“陛下你骗我——你不用安慰我,桂南里京城那么远,你怎么会知道我爹娘没事?”吴静香抽泣声不止。
“朕一言九鼎,怎么会骗你一个小姑娘,在雪灾之前,朕早已派人保护你爹娘。”
“陛下,真的?你真的不是哄我开心而已?”吴静香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内心却很恐慌,难道齐皇早早派人去控制了她的父母,圈禁起来了,方便以后以家人威胁她,这样一想,刚才的假哭成了真哭,泪水又止不住的滴答成雨珠。
“你这丫头,怎么又哭了,真不是说了你爹娘没事。”齐皇再次劝慰道,还让身边的太监递上了手绢。如果他真的被大雪压死了,十几年的武艺真的喂了狗。
就因为你说没事,这才有事!吴静香内心狂草,脸上还是扯出了一丝丝的笑容,“陛下,民女这是喜极而泣。感动的!”
“只是大雪封路,物资运不进去,也不知南方的百姓还有东西可食。”齐皇瞥了一眼吴静香,意味深长地说道。
“陛下,民女曾在书上了解,南方因为种植两季,第二季的稻草成熟时,已是深秋时节,收缴粮税完已经是初冬,所以朝廷为了方便,收缴上来的粮税都是开春才运往京城。此时只要开仓赈灾,百姓不会饿死了。”
“这粮食不能动。西戎之战的粮食是向粮商打了欠条,朝廷的欠条差不多有一柜子了,不能再拖欠粮商。”每个粮商背后都有大世家支撑,很难动弹他们的利益,因为一触犯他们的利益,便如猛虎一般血口对准朝廷。
当初山东郑氏一族被灭门,父皇担忧士族庞大,不利皇权收拢。也是自从郑氏一族被灭门之后,剩下的几大士族,抱成一团,同仇敌忾,牵一发而动全身,大齐的皇族还没有能耐对付他们。
短短一句,吴静香便也知道了齐皇的担忧,后世的小半岛,不也是财团罢免总统频繁上演。
“陛下,秋收刚过,民女相信不少百姓家中还是有余粮。不如我们现将粮食借与他们,度过几日,等他们修缮好房子,取出家中之粮,立即还给朝廷,若是按时还粮,则不用利息,若是恶意拖欠朝廷粮款,则要多收利息。”
“借粮给灾民?”齐皇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若真有灾民家中无粮可还怎么办?”
“当然皇上也可赈灾救民,不过民女建议,往大米里掺杂糟糠。”
“大米掺杂糟糠,你可真敢说!真敢想!不怕朕治你的罪!”吴静香的话语刚落,齐皇眼神刀绞一般看着她,龙威震怒。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