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荷,一个人坐在马车中低着头,沉默寡言,除了偶尔应和,发出单音节,“哦”,“嗯。”
声如蚊虫细微,不仔细都听不出来。
半年不见,这孩子性情不变,如今都不愿与人交流,再不好好引导,以后怕是隔绝外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卑、惶恐、罪恶伴随着她的一生。
到了桂南,下了马车,进了自家的院子。
吴静香让大牛先带小荷去休息一番,她与吴大城在客厅整理东西,父女两人动作十分的默契。
“我记得我只准备了一个小包袱,你们怎么整出那么多的东西,两坛子的酱菜,半麻袋的腊肉,十条大粽子,爹爹你该不会把家里的口粮全拿来给我了。”
吴静香盘点车里的东西,居然能搬出一小座山,特别是那个大粽子,一个至少五六斤,十个便是五六十斤了,“爹爹我是去京城,路途遥远……,这些带在路上不方便……”
“这些东西都是自家做的,味道外边比不得。特别是着大粽子,还都是村里面的人感谢我们家送的,里面的馅料十足。”吴大城瞥了一眼吴静香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是跟钦差使团回去的,一路上都有马车,还有亲卫保护。”
吴大牛,你这个叛徒!
吴静香暗暗诅咒了一句,你这家伙就是藏不住嘴,什么都跟她爹透露,“爹爹,我不是怕使团人多,他们若是盯上了我们家的肉,你闺女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别人糟蹋你辛苦熏烤的腊肉。”
“没事,若他们喜欢,你就分给他们一点。顺便把我们吴家村腊肉的名望打响。”吴大城笑呵呵地说道。
爹!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爹爹!你居然想的是推销你的腊肉!
吴大城出城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他帮村民买些生活用品回去。吴静香收拾一下,也要去买些菜,做晚饭。父女两便一起出门买买买!
爹爹全程在身侧,吴静香抽不出身去给九万两银子木叔。
她不想爹爹知道她把今年赚的钱捐了进去后,还举债十万两做慈善,生怕自家爹爹吓出个好歹。只能等爹爹走后,偷个空摸过去找木叔。
发豆芽的方子不知怎么的流传了出去,在集市上有不少卖豆芽的菜农,吴静香要了两把,再买一条草鱼,今晚做个香水鱼。
郑文仲前几天与斐思谦跟在姬寒寻这位大钦差,一起回了桂南,一直与斐思谦在一处,伺候着这位大钦差,伴在钦差的左右。
翌日送走爹爹之后,吴静香刚想出门找木叔,便被一位不速之客堵在家门口。
范姑娘?许夫人?范妾室?……
无数的称呼在吴静香脑海里闪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面前的这位?
“咚!”跪地之声炸裂。
只见这位毫无预兆地跪了下去,泪雨阑珊,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兔子,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娇滴滴地哭诉道,“许姑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范紫浓又是磕了几个响头,泪雨飘落,“求求你了!”
白莲花女配上门碰瓷老子?求我什么你倒是说啊?让我该怎么配合你表演啊!
草!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十来个吃瓜的群众。白莲花是在她们家门口蹲守了多久,自己一出门就被逮着正着,当场表演。
“咳咳!”吴静香将身子偏过一处,清咳几声说道,“这位姑娘你先起来!这你卖身葬父的找错买主了,我们家小门小户,用不到丫鬟伺候。”
“许姑娘,你何必这样羞辱我!”范紫浓停住了脸上的泪花,狠狠地看着吴静香,“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诅咒我父亲死!”
吴静香道歉道,“那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你我素不相识,你一大早的穿着一身白,在我家门口哀嚎,我真的以为你是在卖身葬父。这位姑娘真的对不住,都怪我口无遮拦。”
要想孝,一身白。无论谁大清早地被一身白的人堵在门口都会觉得那是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点天灯,烹煮、梳洗这些刑罚太暴力了,就不一一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