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第一女先生,听着唬人,但又有谁真的识得她本人,大多不过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吴静香并不认为她的画面飞满大街,逢人便识出她,更何况这是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杭州。
青儿、紫儿,都不知她在做先生,陈灵儿方才诧异的神情多半也是不知,李诗诗从哪出打听到,耐人寻味。
“原来我也杭州城名声显露,诗诗小姐知道我的事儿。”吴静香饶有意味地打量着这位柔媚艳绝的李诗诗小姐。
“诗诗在杭州内还结交些朋友,平日里往来的,恰巧听闻吴姑娘的事迹,心中崇拜便铭记在心。”李诗诗语笑嫣然,“今日见了吴姑娘本人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庆事。”
李诗诗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吴静香面前,“今儿我以茶代酒,敬吴姑娘一杯,吴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李诗诗在醉仙楼那样鱼龙混杂之地,呆了许久,虽是清倌,身上也沾染了一丝的风尘之气,远看很难发现,相处久了,举手投足间风尘之气便显现出来。
她的敬茶举动大胆,吴静香还是被吓到了,这姑娘手腕过人,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礼数。吴静香只好与她一同喝了一杯茶水,算是相识了。
在陈灵儿家中坐了一会儿,闲聊一阵,吴静香才起身离去。
陈灵儿起身相送,送至家门口时,她才开口道,“静香妹妹,诗诗她现在已经不是醉仙楼的清官了,她在醉仙楼攒了些钱,自己赎身出来了。”
“自己赎身?”吴静香惊奇地看着陈灵儿。
做她们那一行的很少有自己的赎身的,除了赎身的银子贵,还有进了青楼的都是有苦衷,迫不得已,无家可归。她们出来之后反而没有栖息之地,所以很少有自己赎身的,大都数是遇上好的恩客,恩客替她们赎身之后,便进了恩客的府邸伺候他。
“诗诗她前阵子不了心被大火烫伤了脸,留了一道疤,再也不能接客了,她自己趁着还有点积蓄,还年轻,就自己出来了。现在租了我们家附近的院子,平日里做些香料买卖。”陈灵儿解释道。
“她刚才行为鲁莽了些,希望你可不要见怪。诗诗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泡了几年的苦罐子,不过她真的很崇拜你。之前她就跟我说京城太学有一位女先生,真真了不起,弄出了许多不得了的东西,给我们女子长脸。只不过我不知她口中的那位女先生是你。”
陈灵儿说完认真地打量了吴静香一番,“如果今天不是你们碰见了,我还不知道静香妹妹这么出色。郑先生出了名的挑剔,当初京城多少才子赶着给他当徒儿,他都看不上。静香你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能拜入郑先生门下。短短半年的功夫,静香你都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好了!灵儿姐你就别吹嘘了,我自己听了都害臊。如今我多交了一个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怪罪一说。”吴静香笑道。
李诗诗出身官宦、沦落风尘,这些都是不是她能选择的,现如今她跳出了风尘之地,容貌被毁,人生起起落落,依旧乐观,没有自怨自艾,吴静香还挺喜欢她为人处世的态度。
“那我明天给你送几个香包。”陈灵儿嬉笑,挥手作别。
陈南太子依旧昏迷不醒,身上的伤疤倒是开始愈合了,魂魄都没了,许院首医术再高,也只是一个大夫,不可能给他招魂。那老头子自从知道自家孙子送给了她那枚珍贵的药丸,还被她用在陈南太子身上之后,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吴静香也不是受虐狂,没事在那老头子的眼皮底下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