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师第二天早上醒来,听见外面有动静,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看到客厅玻璃窗上挂着个人,一下子吓醒了。
“你—在—搞—什—么?”
季成侧过脸,脚尖从窗台踩上折叠梯,慢慢走下来,一手抹布一手玻璃水,摘掉头顶纸折的帽子和口罩,用脖子里挂着的毛巾擦了一把汗,“你醒了,饿吗,我准备了早餐,你快过去吃,我把家里收拾收拾,很快好,最多再半小时。”
这熟稔的语气,搞不好把这儿认成了他自己家。
施师四处瞅瞅,似乎看出比之前有点干净了,但,“我家里之前很脏吗?”
她自己不怎么打扫,可也两三个月请人上门大清理一次,平时一周一回钟点工啊。
她非常疑惑地看着季成。
季成,“……旮旯缝里脏。”
他指着房顶的角、灯座,沙发的背后,茶几的底下,甚至窗帘杆后面,窗框门框上面的横梁立柱等等,很认真地解释,
“这些地方都容易攒灰,保洁公司未必那么细心,你看现在是不是很干净?哦,之前沙发底下还有你没吃完的零食,你想养宠物么?”
“什么宠物?”
“耗子,或者小飞虫。”
“!”
施师甘拜下风。
见他脸上又红又热乎乎的样子,想必干了很久活,她问,“你几点起来。”
“三点。”
凌晨三点?
施师像看怪物一样瞥了他一眼,瞧见他一脸夸我夸我的表情——他现在跟以前真是大变样,以前内敛话少,现在倒学会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她终于忍俊不禁,“那现在收拾完了吗?”
季成,“再给我半小时收个尾,对了,窗花也要贴。”
施师这才看见门口有个大袋子,她蹲过去,翻了口子敞开的那只,里面除了打扫卫生用的工具,就是过年贴的窗花,挂的小灯笼,彩灯之类,旁边还放着两盆不高也不矮的金桔树,植株旺盛,果子很多,个头小小,黄彤彤的,非常可爱。
季成也蹲过来,只是离得远一些,怕身上灰尘呛到她,解释,“家里过年,总要装扮得热闹一点。”
“那金桔呢?”
“送你的,祝你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施师笑,“可我不会养啊,也没时间。”
季成脱口而出,“有我啊。”
两人视线对上,四目相视,季成耳根有些发红,但漆黑的眼里含着殷殷期盼,和毫不掩饰的炙热。
施师挑眉,“你想得美。”
她站起来,指使他,“先别收拾了,你去洗澡叭,洗完吃饭,吃完再弄这些。”
季成乖乖答应了,但是,他揪了揪黑色衬衣的袖子,“师,能不能帮我找件换洗的衣服?”
他叫人送了一大堆清洁工具,装饰用品,就不知道让人带件换洗衣物?
施师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穿手工定制衬衣和西裤清扫卫生,衣服算废了,真奢侈。
季成似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随即就说,“忘叫人带了。”
施师,“那行,我找找。”
她找出一套未开封的男士睡衣。
季成一看这个样式,就说,“给你家里人准备的么?”
“是啊,上次爸爸妈妈说来京市玩儿,结果家里有事没来,这是给我爸买的睡衣,便宜你了。”
季成还没见过她父母呢,舌根泛上苦涩,“你放心,我穿了你爸爸的睡衣,下次他来京市,我帮你招待他们好好玩儿。”
施师睨了他一眼。
季成正拿睡衣往身上比,又问,“再没男人衣服了么,这个好像有点小。”
施师来气了,“我没事备那么多男人衣服干什么,就这一身,你凑合穿吧!”
季成就抿嘴笑了,“好。”
他去浴室洗澡,施师隔着一堵墙在外面的洗手台洗漱,突然发现,她刚才被季成下套了,他分明在试探她有没有其他男人啊。
哦,狗男人。
狗男人突然拉开一道门缝,“师,你洗发膏没了。”
施师下意识回头,一条湿淋淋的男人手臂和半个肩头印入眼帘,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肩线紧实平整,男性荷尔蒙展露无疑。
她脑子里懵了一下,心跳加速。
季成不见回应,晃了晃手里那瓶洗发膏,“师?”
施师这才回神,一把夺过洗发膏,正要骂他两句在单身女性家里洗澡都不检点的话,他倒好,直接闪了进去,嘭一声关好了门。
“!”
施师气呼呼地找来新的洗发膏,敲了两下门。
季成关掉花洒,走到门前,“你放门口,我自己拿,对了,你别偷看哦,我害羞。”
“……”
谁要偷看。
刚才也不知道谁专门给她看。
其他没学好,欲盖弥彰、欲迎还羞这一套倒玩得溜。